賈環淡然道:“段中史重了,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你也是盡忠職守罷了,如今最重要的是你我要同心協力,應對接下來的危機。”
段永愕然道:“何來的危機?”
在段永看來,阿麻黑和拜瓦都被抓住了,他們的陰謀已經破產,一切盡在掌握之中,還哪來的危機?
賈環提醒道:“段中史難道忘了,阿麻黑的目標是嘉峪關?僅憑他們這點人,即便詐開了關門也不可能拿下嘉峪關的,就更別說整個河西走廊了。”
段永恍然醒悟,一拍額頭道:“之有理,咱家竟忘了這個,也就是說,附近肯定還有兵馬接應阿麻黑和拜瓦。”
賈環點頭道:“正是如此,如果我所料不差,兵力還不會少,換而之,我等仍處于險境之中。”
段永聞心頭大凜,立即命人把拜瓦再次押了上來審問,因為這老家伙顯然比阿麻黑怕死,柿子自然要揀軟的捏了。
“拜瓦,這附近可是有你們的兵馬接應?快給咱家從實招來,否則讓你嘗嘗扒皮抽筋,滾水涮寶貝的滋味,嘿嘿,知道什么是寶貝嗎?”段永陰惻惻地冷笑著,緊盯拜牙的褲襠,讓人毛骨悚然。
嘖嘖,太監果然天生的一股變態陰狠,拜瓦機靈靈地打了寒顫,忙答道:“公公料事如神,沒錯,附近確實有兵馬接應。”
段永急忙追問:“有多少兵馬?”
拜瓦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狡黠,答道:“八百吐魯番汗國的輕騎兵。”
段永皺眉道:“只有八百輕騎?阿麻黑不是說吐魯番有一萬騎兵和十萬步兵嗎?”
拜瓦搖頭道:“不過是那小子吹噓罷了,吐魯番要真有那么多兵馬,早就一統西域了,充其量也就兩三千騎兵,步兵三四萬吧,這次出動八百輕騎已經不少了。”
段永的目光不由望向賈環,顯然有點拿不準拜瓦所的真假。
賈環蹙眉沉思,八百騎兵想正面拿下嘉峪關,無疑于癡人說夢,但考慮到阿麻黑原本的打算是扮作和親隊伍折返,詐開嘉峪關的關門,那么八百騎輕騎確實夠用了,而且沙漠不同于草原,嚴重缺乏水源和牧草,要維持八百騎兵的后勤供應已經十分不易,所以說,并不是騎兵越多越好。
“吐魯番派出了八百輕騎,那么哈密又派了多少?難道你就不想分一杯羹?”賈環目光如炬地審視著拜瓦。
拜瓦在賈環的目光注視下,竟有種被洞察得一清二楚的錯覺,不由心頭暗凜,硬著頭皮答道:“小王原本便不打算背叛上國,可是吐魯番距離哈密近在咫尺,逼于對方武力強大,小王才不得已配合阿麻黑演戲的,所以小王壓根就沒想過要派兵。”
“我信你個鬼,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賈環暗暗腹誹,不過嘴上卻道:“本人姑且相信你,那么這八百吐魯番輕騎如今駐扎在何處?”
“具體位置,小王也不清楚。”拜瓦搖頭道。
賈環皺眉道:“那可惜了,段中史,還是你來處置吧。”
段永頓時神色陰狠地喝道:“來人,先斷了他的左腳掌,撒上鹽巴。”
一名士兵立即抽出了腰刀,揮刀便要卸掉拜瓦的一只腳掌,唬得后者大叫:“別砍,小王知道,那八百騎兵就駐扎在距離這里北邊約五六十里,不過那地方十分隱蔽,小王可以給你們帶路。”
段永陰陰一笑道:“暫且留著你這只腳,若證實是虛假之,咱家便砍了你的腦袋向皇上請功,傳首九邊,以敬效尤。”
拜瓦咧著豁了一只門牙的嘴連道不敢,諂媚而丑陋,在場一眾兵衛均露出鄙夷之色。
接下來,賈環命人先把拜瓦押下去,段永有點逼切地問:“賈婚使,你覺得拜瓦的話可信嗎?”
賈環淡道:“應該可信,但又不能全信。”
“那現在該當如何?”段永皺眉問。
賈環凝重地道:“八百輕騎不是小數目,對咱們構成嚴重威脅,虧得今天沒有跑掉一人,否則咱們就危險了,必須想辦法將這八百輕騎消滅掉。”
賈環并非危聳聽,盡管和親隊伍有一千五百戰斗兵力,但騎兵卻只有兩百多,不足三百,若在沙漠里正面遇上吐魯番的八百輕騎兵,勝算真的不大,而且輕騎兵機動性強,和親隊伍即便棄掉所有輜重也逃不過,最后不被敵人殺死,也會活活餓死渴死在大漠中。
段永先前聽到拜瓦說只有八百騎兵,他還帶點不屑,如今一細想,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忙追問:“那該如何消滅這八百吐魯番輕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