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箱砸在桌子上發出“砰”一聲悶響。
賭場老大正瞇著眼半躺在老板椅上吸著煙,整個辦公室煙霧繚繞,猛地被這么一聲悶響嚇了一跳。
“媽的!你他奶奶的要嚇死老子啊!”
他指著辦公室外面的小弟臭罵,“我特么讓你們守在辦公室門口,是讓你們來當擺設的嗎?!這么大一個人進來,也不知道攔一下!”
小弟被罵得蔫頭聳拉肩,弱弱吱聲,“老大,這位是蘇小姐,就是咱們幫派剛起來的時候,找咱們定了第一單的那位聞先生的女朋友……”
老板吸了一口煙,瞇著眼看了蘇淼淼半天,才笑著咧出一嘴大黃牙。
“哎呀,原來是蘇小姐啊!你瞧瞧我,年紀上來了,眼神也不好使了。”
“說起來蘇小姐和聞先生還是我的貴人呢,如果不是您把我們介紹給聞先生,我這個幫派都混不到今天,兄弟們都餓死了……”
看他還要講那些陳谷子爛芝麻的往事,蘇淼淼不耐煩皺起眉,拎起錢箱的把手就打算走。
“你既然要敘舊,那我就找其他人吧。”
“誒。別呀!”
賭場老大一把按住錢箱,嘴角咧得更開了。
“蘇小姐,二十來年沒見,您這脾氣怎么更大了?”
他悄悄把錢箱往自己這邊的方向拉了拉,笑瞇瞇道:“二十年前的事情我們給你辦得多好啊,就聞先生讓我們扔掉那個小孩兒,二十年了還被發現。”
看看桌上的錢箱,他扔掉手里的煙,迫不及待搓搓手。
“蘇小姐,這里是一百萬?”
看到蘇淼淼繃著臉驕矜點頭,賭場老板的態度頓時好了不少。
“我們這行,只要有錢,一切都好辦。”
“蘇小姐,您剛才說讓我幫您干什么來著?”
蘇淼淼拉過來一個凳子坐下,“幫我找人給夏蓮婷臉上潑硫酸。”
“夏、夏蓮婷?”賭場老板臉上的笑意僵住,“夏家閨女,邱家大兒媳的夏蓮婷?”
“不然呢,”蘇淼淼還在因為他剛剛提到二十多年前的事兒不高興,“咱們這邊除了她,還有誰叫夏蓮婷?”
“那蘇小姐您請回吧。”
賭場老板二話沒說,直接把盛錢的箱子給她推回來。
“你說的這位后臺太強了,別說一百萬,就是給我們一千萬我也不敢讓兄弟往她臉上潑硫酸。”
蘇淼淼沒想到他連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她,“你們放心,我能治好她的臉,不會讓她找你們麻煩的!”
“蘇小姐,你讓我們潑的可是硫酸啊!硫酸!”
賭場老板用手指頭敲的桌子“咚咚”響,“被硫酸潑到只有一個毀容的份兒,就連醫院都治不好,你能治好?”
他搖搖頭,只當她腦子出問題了,“蘇小姐,帶著你的錢離開吧,這活兒我們接不了。”
他給等在門外的小弟使了個眼神,小弟立刻會意,走進來抓住蘇淼淼的胳膊。
“抱歉蘇小姐,現在時間很晚了,您繼續待在我們賭場里也不安全,我送您出去吧。”
小弟生拉硬扯幾乎將蘇淼淼拖出自家老大的辦公室,蘇淼淼連忙扒住門框。
“等等!等等!我換個要求!”
小弟拉著她的手勁兒明顯一輕,看向自己老板。
賭場老板對著小弟揮揮手,小弟這才放開蘇淼淼站回去原來的位置。
蘇淼淼再次把錢箱扔到賭場老板的桌子上,“你想辦法讓夏蓮婷的臉出問題,長痘也好,過敏也罷,我只需要一個讓她用我藥的機會。”
眼看賭場老板再次皺起眉想拒絕,蘇淼淼連忙道:“到時候我及時出現在她身邊,就算我的藥治不好她,她也會順理成章地懷疑到我身上。”
“絕對不會連累你和你的兄弟們,這樣也不行嗎?”
賭場老板斂去所有情緒盯著她,雙手十指交叉不停摩挲,這是他認真思考時的小動作。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蘇淼淼都忍不住想催他的時候,他終于出聲:“就這么簡單?”
“對,就這么簡單。”
蘇淼淼嘴角忍不住提起來,正打算繼續往下說,就見賭場老板面無表情伸出兩根手指頭。
“兩百萬,我要兩百萬。”
“你……”
蘇淼淼沒有想到他還會坐地起價,態度頓時有些不耐煩。
“你都說這件事很簡單,而且我也不需要你承擔什么后果,你還要我加錢?”
“蘇小姐,我要提醒你兩件事。”賭場老板絲毫不讓步,“第一,承不承擔責任不是你說了算的,而是看夏蓮婷會不會順藤摸瓜查到我們。”
“其次……”老板又開始強調般拍拍桌子,“那是夏蓮婷!不是你和我這樣的小角色,那可是夏蓮婷!”
“再說了,”賭場老板有些心虛地瞥了她一眼,“但凡當初料到穆靈槐能帶著公司走到今天的規模,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接你和聞黎的單子……”
聽他不斷點出來自己和夏蓮婷的差距,甚至隱隱覺得她比不上穆靈槐,蘇淼淼就感覺一陣煩躁。
可現在能幫她的也就這個男人了。
她忍了又忍,把涌上來的惡心感強壓下去,“好,我答應,兩百萬。”
“啪”一聲,她五指張開重重拍到桌子上,眼神陰郁。
“我給你兩百萬,你必須給我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別留下什么后患!”
“這是肯定的啊!”男人拍著胸脯保證,“我們這行拿了錢就一定好好完成,你等著我們消息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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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夏蓮婷出來旅游的第三天。
不知道為什么,她這次出來旅游感覺很不對勁,總感覺有人在背后死死盯著她。
可每次轉過頭,那些黏在她背上的視線又會迅速消失。
就像現在一樣。
她穿著比基尼在沙灘上曬太陽,突然感覺背后有人看她。
飛速轉過頭,可她只看到了身后人頭攢動的游客們,那種如影隨形的窺視感也隨之消失。
朋友笑她疑神疑鬼,“好不容易一起出來旅游,誰會一直盯著你啊?”
夏蓮婷撇撇嘴,“這可說不準,沒準兒是我老公那個小三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朋友頓時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不會吧,你老公的小三已經這么囂張了?”
“是啊。”
夏蓮婷掏出防曬霜抹在自己的臉部和脖子上,翻了個白眼。
“真特么憋屈,偏偏我娘家和我婆家的利益一損俱損,老娘連離婚都做不到!”
“這咋啦,咱們圈里各玩各的夫妻還少嗎?”朋友笑容曖昧,“你老公都養小三了,你就別被道德感束縛了。”
“今天我知道一個全是猛男的脫衣舞會,要不要跟我去見識一下?”
好友擠眉弄眼,漂亮的臉蛋略顯猥瑣。
夏蓮婷涂著防曬的動作不停,歪頭想了想,最終還是搖搖頭,“算了,我還是不去了。”
她知道好友是也在為了她著想,但她還是沒做到好友這邊換男人如同換衣服般瀟灑。
正打算寬慰朋友不用擔心她,轉身就對上了朋友驚恐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