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蘇淼淼剛知道自己不是蘇家的親生女兒時,反應可比這大多了,直接因為情緒起伏過大進了醫院。
她笑著看向歐陽瑜,問:“我為什么要撒謊,又為什么要偽造親子鑒定?”
“如果這份親子鑒定是假的,你自己去化驗一下不就知道了?我何必大費周章?”
她的眼神太多篤定,歐陽瑜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反應過來。
“這才是你想跟我合作的目的?”
“這種事吃力不討好,我何必這么做?”穆靈槐攤手,“就像你說的,我的敵人是歐陽夭,搞砸你的情緒對我沒有什么益處。”
“如果非要說我為什么要把這份親子鑒定拿給你看,不如說這個是我想跟你合作的契機,它讓我看到了你弄死歐陽夭的可能。”
歐陽瑜只是咬著牙,一不發看著她。
“我知道你現在接受不了。”穆靈槐攤攤手,“我剛知道蘇淼淼用一個不知道哪里抱來的野孩子換走我大兒子的時候,我也接受不了。”
“但你先冷靜思考兩天,或許用不了兩天,你就想通了呢?”
她笑著攤開手指了指門口的方向,意思是他該走了。
歐陽瑜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的穆靈槐的辦公室,等他被刺眼的陽光晃得睜不開眼時,已經站在穆靈槐公司的辦公樓之外了。
他手里還攥著一張從那份文件里撕下來的紙,上面那句鮮紅的“確認親子關系”晃得他眼疼。
“斯斯——”
他怒氣沖沖撕破這張紙,等紙被撕得粉碎被扔進垃圾桶,才感覺心情好了一點兒。
但那種難受到窒息的感覺很快卷土重來。
他沒法去做親子鑒定,只能先找上他媽。
他是不是歐陽夭親生兒子的問題,沒有任何人比他媽更有發權了。
一個小時后,他匆匆趕到醫院,還沒進病房的大門,就聽見里面傳來了他媽的哭聲。
“你還敢來!如果不是你,我現在至于變成這個樣子嗎!”
“全都怪你!”
透過沒有關嚴實的門縫,他看到了病房里的她媽還有那位疑似他親生父親的二叔。
他二叔高高的個子站在他媽的病床前垂著頭,似乎是在抱歉妥協。
可他媽五根手指頭被纏成了粽子,用兩只已經裹成粽子的手捧起桌子上的茶杯,狠狠向著二叔砸去。
最后的結果是,杯子沒有砸在二叔臉上,反而直接掉在了他媽的被子上,被子濕了一大片。
“你真是的,水燙不燙?”
二叔不僅沒有怪他媽,還連忙蹲下身去擦被子上的水。
“用不著你假惺惺,給我滾!”
他媽氣憤推搡著二叔,在看到門外站著的他時,戛然而止。
“阿瑜?”
歐陽瑜他媽看他神色不好,趕忙招手。
“怎么了,臉色怎么這么差啊?”
她用裹成粽子的手戳戳兒子的肩膀,忍不住笑:“你好不容易恢復了,怎么還不高興了?”
“是啊,阿瑜。”旁邊站著的二叔也在笑,“你可嚇死二叔了,幸好你那種狀態是暫時的。”
他們都在笑,只有歐陽瑜笑不出來。
他冷冷瞥了二叔一眼,眼睛直勾勾盯著他媽。
“二叔,你能先出去嗎?我想跟我媽單獨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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