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穆庭沉著臉點頭,氣道,“我還能比不得他?兩軍對陣,關乎國家興亡,他竟也只顧一己私利,老糊涂沒了邊兒!”
云渠也能理解他這么暴躁氣怒。
先前直到燕國發兵時,穆庭可是連夜收拾了包袱,就等平遠將軍消息傳回來上路了。
誰想四皇子紫微星的騷操作一出,坑完自己坑穆庭,壞了一鍋粥。
還屠龍,到南疆屠燕龍去吧。
“事已至此,便叫他去又如何?”她寬慰了兩句,“他親爹不會叫他全須全尾地回來,我們也不會,換個方面想,此事里我們占利更多。”
只要他們把握先機,四皇子贏面便不大了。
穆庭也明白,只是盼了許久的機會就這樣被一個空降的直接搶走,讓他有種白為狗子做嫁衣的感覺,極其膈應失望。
“你若氣不順,便在京城搶他黨羽偷他家,叫他無人可用,無家可歸。”云渠貼心建議。
“……你說的是。”穆庭緩過勁兒來,也點了點頭。
片刻后,他忽地轉頭看云渠,眼睛亮著:“你是在關心我么?”
云渠愣了一下:“……是吧?”
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看他失望的模樣,下意識便說出了想說的話,這是關心么?
“那就是了。”穆庭緊緊握住了她的手,語氣篤定。
他就說感情是能培養出來的吧。
用完早膳后,他進去睡了一個時辰便又出門了——四皇子下午便出發。
事態緊急,大家都能理解,燕國已經兵臨城下,他們沒有拖拖拉拉做儀式的道理,雖然南疆有平遠將軍鎮守,出不了什么亂子,但四皇子也不能優哉游哉舒舒服服地去,這是朝野間的一致態度。
下午,云渠去了鎮北侯府聊了聊此事。
鎮北侯只道:“此番無論四皇子愿與不愿,他都不得不去這場九死一生局。”
是的,九死一生。
四皇子只是督軍,不必上戰場,但若只是如此,正元帝便不會叫他去了。
沒有鎮北侯世子那樣慘烈護國的死法,還有別的供他選擇。
云渠搖頭道:“四皇子一死,狗皇帝便再沒有合格的能繼承大統的人了,他也是真舍得。”
“他還有三個兒子,沒了兒子還有侄子,沒了侄子還有數個姓穆的晚輩……偌大江山,豈會后繼無人?”鎮北侯輕嘲,“他在乎的只有自己的皇位做不做得穩,做不做得久。”
一旦有威脅到他皇位的人出現,即便是親兒子,下手也不會軟半分。
前頭那哥倆已經將這個坑踩得無比到位了,甚至穆庭也沒逃過。
哪怕四皇子只是疑似紫微星,但在帝王心里,只猜忌就足以判刑了。
四皇子以為自己記名成了嫡子,輔以紫微星命格,有身后勢力與皇后相助就足以屠龍上位,誰想意外總比計劃來得快,燕國還就在這時候起了兵。
不得不說巧的過分。
若非云渠熟知全程,知道還真是天意如此,險些都要以為這是誰刻意算計了。
從鎮北侯府出來后,她看了看天色,問陸一:“世子回去了么?”
“世子還在送行。”陸一報了城外一處的酒樓的名字,正是先前三皇子離京時她與穆庭去過的酒樓。
她想了想,決定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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