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句話雖不長,但信息量不小。
草草處理?
接下來的問題比傷勢嚴重?
靳藍衣好奇心泛濫,眨巴著眼睛看他:“什么意思?”
云紫衣給主子處理傷口,竟敢“草草處理”?
他好像有點無法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云紫衣猶豫著要不要說。
“說吧。”靳藍衣湊近一些,眼底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是不是驚喜交加,干柴遇上烈火——”
“不是。”云紫衣冷靜地潑了他一盆涼水,“是冰天遇上雪地,屋子里冷颼颼的,儼然寒風過境,風雪交加。”
靳藍衣一滯,想到那個畫面,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算了,好奇心害死貓。
他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其他五人見狀,默默轉頭看他一眼,隨即彼此對視著,此時仿佛無聲勝有聲,彼此都接收到了來自對方最真實的想法。
下一瞬,五人極有默契地轉身離開。
跟云紫衣說得恰恰相反。
屋子里冰天雪地的氣息已消融,軒轅墨將晏九黎打橫抱起,轉身走到內室。
晏九黎又一次著了道。
嗯,或許也不能說著了道,畢竟元國師用毒手段高,她縱然在國師府經過千錘百煉,依舊不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那個青。
渾身軟綿綿的感覺讓她如砧板上的魚肉,任由對方為所欲為,可與此同時,也激起了她心里最深沉的仇恨。
被平放在床榻上時,她目光如冰刀一般落在他臉上,像是恨不得把他身上的肉一片片剜下來。
軒轅墨低頭吻了吻她的眼睛:“以前我很喜歡看見這種充滿著仇視但又無能為力的眼神,覺得那么可愛,那么朝氣,像是被圈養的小獸,充滿著爆發力……但是黎兒,我現在只想看你平安順遂。”
晏九黎聲音冷漠:“你若是不來齊國,我確實可以一輩子平安順遂。”
軒轅墨低笑,清冷眉眼因笑意而顯得更加精致貴氣,讓人目眩——如果此時有不解世事的少女在場,只怕頃刻間就要沉迷在這個笑容里無法自拔。
可這個人的身份、本領、心計和手段,卻能讓傾慕他的少女死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這是最后一次在你身上用藥。”軒轅墨躺在她身側,聲音低沉而透著蠱惑意味,“我有些話想跟你說,但你應該沒有耐心聽下去,所以不得已只能用這種辦法。”
晏九黎沉默不語。
“我想跟你解釋一下這些年你在西陵的遭遇和磨難。”軒轅墨說著,又親了親她的臉,“你從未有過別的男人,當年把你送人,初心其實是為了讓你絕望……聽起來是不是有點荒謬?但我確實是這么想的,讓你徹底摒棄感情,磨掉七情六欲,變成一個強大且無堅不摧的女子。”
“可是我錯了。”
“你是個有感情的人,對家國,對親人,始終抱著無法割舍的牽掛。”
“你不是那些從小接受訓練沒有感情的影衛,這種方式對你來說,只會增加仇恨。”
“所以我罷了國師的職務,并派人一路追殺他,希望你能因此而稍稍解氣。”
晏九黎嘴角勾起諷刺的笑意:“自己追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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