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還沒醒。
方懷安還昏迷在地上。
軒轅墨走到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晏玄景,孤傲睥睨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螻蟻。
裴祁陽走到床邊,目光落在晏玄景臉上:“皇上是否中了毒?”
軒轅墨淡道:“長公主沒跟你說?”
裴祁陽微默:“我沒問過長公主這個問題。”
畢竟哪怕滿朝文武經歷這么多事,彈劾長公主那么多次,萬分不解皇上為何要縱容長公主的行為,至今也沒有懷疑過皇上是否中毒——或者說就算有人懷疑,至今也沒有確鑿的證據可以證明皇上中了毒。
他怎么會去問長公主這樣的問題?
“裴祁陽。”軒轅墨轉頭看著他,眼神陰戾而冷鷙,“選擇對長公主忠誠,是你做的最正確的一個決定。”
裴祁陽一怔。
“晏玄景確實中了毒,他的命跟長公主的命緊密相連,若以后被察覺到,就會有人會為了弒君而對長公主下手。”軒轅墨大發慈悲地解釋,“我要把他體內的毒轉移一下,不會讓他有機會對長公主動手,你大可以放心。”
裴祁陽心驚。
這個人連他心里在想什么都知道?
軒轅墨沒再說話,從袖子里抽出一柄匕首,朝著晏玄景的手指劃了下去。
裴祁陽看得心驚膽戰,下意識地想阻止。
畢竟這是皇帝,此時此刻,生死竟完全掌握在一個陌生人的手里。
軒轅墨轉頭看著他,眸光冷淡:“你要不出去一下?”
裴祁陽懾于對方一瞬間的威壓,心頭微凜,不自覺地往外走去。
他只能選擇相信,相信這個人是為了長公主好,相信他不會做出弒君之事,否則……否則齊國大亂。
時間一點點過去。
候在外面的時間有種度日如年的煎熬感。
裴祁陽一直注意著殿內的動靜,眉心緊鎖,有些焦灼。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承擔了多大的責任。
如果皇上有個三長兩短,其他三位王爺立即陷入奪位之戰不說,他這個裴家次子擅自放陌生人見皇上,導致皇上出事的元兇,一定是會成為千古罪人,還會連累自己的九族被誅。
這個男子應該是西陵人。
雖然容貌看著普通,但氣度矜貴,氣場強大,通身都是威壓,或許他不僅擅長毒術,更有可能是西陵位高權重的貴人。
所以他千里迢迢來到齊國,只為給皇上治病解毒?
顯然不太可能。
那么他是沖著長公主來的?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