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敘白清了清喉嚨,又道:“小楊大人,這些是什么人,因何事喊冤?”
楊翊辰早做好了準備,條理清楚的回道:“這些都是愿意站出來指證百里三公子行俠仗義,而茍金龍作惡多端之人,李大人,這是供詞,還請大人轉呈陛下。”
說著,他遞給李敘白一只四四方方的木盒,打開來,里頭是厚厚一疊紙,紙上寫的密密麻麻的。
他的話音方落,身后那些人就像是早就約好了一樣,再次齊齊大聲喊起了冤。
李敘白被這聲音吵得腦仁疼,額角突突直跳,別有深意的掠了楊翊辰一眼:“好,本官這就去回稟陛下,小楊大人,”他微微一頓,不懷好意的笑了笑:“就接著跪吧。”
“......”聽到這話,楊翊辰簡直哭笑不得,臉上卻不露分毫,利索的再次跪倒在地。
看到楊翊辰又跪了下來,身后剛剛平息下來的喊冤聲,再度排山倒海的涌了過來。
李敘白簡直是落荒而逃。
難怪大多數人都扛不住為民請愿的壓力。
這么多人往地上一跪,喊冤聲山呼海嘯。
是個人都扛不住!
大殿中的人自然也聽到了這聲音,只是沒有聽清楚李敘白和楊翊辰的對話。
趙益禎沉著臉色,已經有些慍怒了:“這個楊翊辰到底要干什么!”
聽到趙益禎發怒,殿中眾人都縮了縮脖頸,誰也不敢多說什么。
呂簡夷也嚇了一跳,悻悻暗想,幸而楊國公那個慫包沒在,不然這會兒定然跪的比誰都快。
李敘白將楊翊辰的話原原本本的說了,沒有一絲一毫的添油加醋,夸大其實,最后將那個木盒子呈給了余忠:“陛下,這是小楊大人呈上來的供詞,請陛下御覽。”
余忠看這那盒子里厚厚的一沓子紙,腦子嗡的一下就炸了。
這得是多少罪過啊,簡直是罄竹難書啊!
趙益禎一頁一頁的仔細翻看。
這供詞上所究竟是真是假,是否有夸大其詞的地方尚未可知,但字字血淚是實打實的,叫人看了又恨又怒。
“啪”的一聲,趙益禎重重的拍了一下書案,把那一疊子供詞扔到了余忠的懷里,對許承運等人冷聲道:“都看看,看看那畜生都做了些什么!”
眾人不明就里的結果供詞,一人分了幾頁仔細查看。
“真他媽的畜生,這種敗類,活剮了他都是便宜了他。”李敘白怒不可遏的咒罵不休,若不是顧及著楊太后和茍金龍的祖宗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他早就連帶著茍金龍的祖宗十八代一并罵了。
其他人其實跟李敘白有同樣的想法,只是他們罵不出這么粗魯的話罷了。
像是為了應和這厚厚一沓供詞一般,外頭的喊冤聲一浪高過一浪。
“都說說吧,此案該如何處置?”趙益禎眉心緊蹙,沉聲發問。
呂簡夷剛剛才放了話,只要有證據指證百里照夜是行俠仗義,茍金龍是罪有應得,便可以從輕發落百里照夜。
現在證據就跪倒了宮門外頭。
呂簡夷覺得自己的臉一陣陣的火辣辣的疼。
他想了想,越眾而出,行了個禮:“陛下,微臣以為,縱然茍金龍作惡多端,是罪有應得,也與當日百里照夜殺人無關,且這供詞也無法證實百里照夜當日是行俠仗義,才憤而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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