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家家戶戶關門閉戶,燈火漸消。
鄭景同身著窄身夜行衣,身輕如燕的越過知州衙署的高墻,小心避開衙署內巡邏的官兵,一路暢通無阻的摸到了古朔風所住的扶搖院。
院門前懸掛昏黃的燈籠,夜色里燭光暗淡,隨風輕搖,像是頃刻間便要熄滅了,化為一縷青煙。
而院子的深處一片黑暗,沒有半點亮光。
那院子里的人顯然早已睡得深沉了。
扶搖院的院墻不高,鄭景同一個鷂子翻身,便越過了白墻黑瓦,輕巧無聲的落在了院子里。
沒有驚動任何人。
他翻窗而入。
房間里深黑一片。
這個時辰,春風樓里正是最熱鬧的時候,觥籌交錯歌舞升平,端的是一副人間逍遙地。
雖然三樓的雅間隔絕了外頭的喧囂之聲,但李敘白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睡。
按理說,憑著鄭景同的本事找個東西易如反掌,不會有什么危險的。
可他的心就是七上八下的不安穩,總覺得像是要出什么事。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半個時辰,鄭景同仍舊沒有回來。
李敘白陡然坐了起來,朝外頭大喊:“來人!”
柳金亞推門而入,躬身行禮:“公子。”
李敘白看了眼外頭黑蒙蒙的天色:“什么時辰了?”
“丑時一刻了。”柳金亞道。
“鄭校尉還沒回來嗎?”李敘白心里咯噔一下。
柳金亞搖頭道:“沒有。”
李敘白頓時心生不詳,變的疾厲色起來:“派人去找!立刻馬上!”
柳金亞原本沒當回事,鄭景同的功夫在武德司雖不算頂尖,但也是一等一的好手了,找個東西而已,能出什么事。
可看李敘白這樣如臨大敵的模樣,他也慌了神,趕忙叫上他們四人中功夫最好的連無塵,一同趕往知州衙署。
此時的知州衙署燈火通明,人聲嘈雜,戒備森嚴。
柳金亞和連無塵在無法顯露身份的情況下,都沒有突破這種森嚴的戒備,進入知州衙署的可能性。
二人正好分頭在知州衙署外打聽情況。
這一打聽,頓時嚇了二人一跳。
來不及分辨真假,便趕回了春風樓。
“公子,不好了,出事了!”柳金亞疾步沖進雅間,分明心急如焚了,但又不敢大聲嚷嚷,只能壓抑著低聲吼道:“公子,出事了!”
李敘白本就惴惴不安,聽到這話,他立馬從床榻上彈了起來:“出什么事了!”
柳金亞緩過一口氣:“知州衙署戒備森嚴,屬下等進不去,但是屬下在外頭打聽了,知州衙署里死了人,兇手被當場拿下了,已經下獄了。”
“......”李敘白倏然變了臉色:“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