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識的再多,也抵不過人民群眾的豐富多樣性,還是有一些出類拔萃的事件,叫人嘆為觀止。
食堂在院子一個單獨的二層小樓里,從食堂回圖書室,要經過廣場院子,也就是經過大門口。
安暖就這么隨意看了一眼。
她看見有人在大門口舉著一張大字報。
這年代不興拉橫幅,有事兒都是寫大字報,效果差不多。
她的視力很好,雖然離得挺遠,還是隱約看見一些熟悉的字。
什么,不孝,弒母之類……安暖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再仔細一聽,七大姑八大姨的聲音里,提到了董紫鶯的名字。
安暖停下腳步。
“楚雋。”安暖說:“這不是董法醫家里人來鬧了吧?”
董紫鶯還有一個在老家的弟弟,年紀不小還沒結婚。上一次她父母千里迢迢過來,就是想把她嫁出去,得一筆彩禮錢,給兒子娶媳婦。
不過沒有得逞。
那事情在董紫鶯的堅持下,她父母和買方一干人都被抓了起來。雖然還沒有最后判決,但是安暖也聽說了,不出意外,都要判刑。
非法囚禁,故意傷害,等等等等,他們的行為簡直是踩著法律蹦迪,現在又是嚴打期間,對拐賣婦女這一塊抓的特別嚴,只要董紫鶯不接受和解,不簽諒解書,不說牢底坐穿,十年八年是跑不了了。
他們剛才來吃飯的時候,門口還沒有這群人。
應該是剛來的。
在公安局大門口鬧成這樣,成何體統。
安暖停下看了一下。
上一次公安局門口被這么多人圍著,還是梁柔被害的時候,圍著的是鄂平成的人。
當時很快就驅散了。
這一次不一樣,這一次更難辦。
安暖很快在人群中捕捉到一個男人,和董紫鶯有三分想象,穿著打扮和梁柔父母差不多,應該是從老家來的弟弟。
其他的六七個人,是一群老太太。
都是六七十歲的樣子,顫顫巍巍的,坐在地上,一邊拍著大腿,一邊哭訴。
之前他們聊董紫鶯的時候,說起最叫人擔心的后續,終于還是發生了。
這種一把年紀的老人家,誰見了都怕。
她們打不得罵不得,抓起來不但要管飯,說不定還要管醫藥費。別人尋釁滋事可以關上三個月,她們,關不了三天就得送醫院。
楚雋表情也凝重起來。
不孝的名聲,在這個年代是可以毀了一個人的。
而這其中是否有多少隱情,又有幾個人會尋根問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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