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羊信徒?”背后,傳來了劉姓師兄的話語聲。而這一聲質問,幾乎是圍觀眾人的心聲。之前,陸燃一直不用神法,就只用刀說話。眾人暗暗贊嘆的同時,也不免心中猜測,這位黑衣少年到底是何方神明門下弟子。既然強到這種地步一等神·武生之信徒?一等神·武僧之信徒?沒辦法,陸燃的身手,足以用驚世駭俗來形容!放眼整個大夏,以武藝見長的神門,數量頗多。而使用武器比較雜的,門下弟子又是武藝絕倫的,首選自然是“北武僧、南武生”這兩個流派。至于其他強大的神門,大都是武器專精。當然了,也有相當一部分人認為,陸燃就是二等神·北風大人的弟子。畢竟陸燃這一手聽風辯位的本領,同北風一派如出一轍!可是,當陸燃腳下噴射出仙霧的一剎那,所有人都懵逼了!被圍得水泄不通的演武場,嗡嗡議論聲驟然停止,場地內外瞬間鴉雀無聲!九等神·仙羊之信徒!仙羊信徒??再給眾人一萬次機會,也絕不會有人去猜,這位英氣勃勃、剛猛凌厲的少年,是一只小羊崽子“臥槽,他還真點頭了,真是仙羊信徒啊?”“見了鬼了”“說不定,這小子拜了兩尊神明?”一片死寂的雪林,因為陸燃的一次點頭,再次響起了議論聲。且這一次聲浪極大,驚愕聲與質疑聲不絕于耳。“太硬啦,陸燃!”斯仙仙快步趕來,那白皙的臉蛋,因過于興奮而變得通紅。她忍不住心中激動,伸出手,輕輕拍了拍陸燃的臉頰:“呵呵~”陸燃:“”這是什么虎狼之詞?另外,你是在慶祝,還是在這扇我呢?嗯應該是慶祝。如果是扇的話,自己現在應該已經滿嘴流血、滿地找牙了。“小友,好手段。”劉師兄表情相當復雜。無論他信與不信,現實情況就擺在這里。堂堂二等神·北風門下弟子,就這么被一位仙羊信徒,殺得丟盔卸甲、屁滾尿流!問題也出現了:此處可是北風城,可是在神明腳下!這就有些不妥了。劉師兄繼續開口,沉聲道:“小友,剛剛勝負已分,有些舉動沒必要吧?”陸燃眉頭微皺,看向年輕男子:“很有必要。那步青鋒一再咄咄逼人、仗勢欺人,我必須得表明態度。”劉師兄面色一沉:“你”“你什么你。”遠遠的,傳來了顏師姐冰冷的聲音,“感謝人家手下留情吧。”劉師兄張了張嘴,猶豫再三,到底還是嘆了口氣。顏師姐走上前來,吩咐道:“去,把步青鋒帶回來。”“是。”劉師兄領命離去。如此看來,雙方雖然是同一級別的強者,但在神門之內,這位顏師姐的地位更高一些?顏師姐細細打量著陸燃,口中喃喃:“仙羊信徒”“如今比斗已經結束,我們就告辭了。”陸燃點了點頭。還沒等陸燃邁開腳步,便聽到了對方的話語:“站住。”“你想干嘛?”斯仙仙語氣不善,看向年輕女子。該說不說,北風一派弟子,都挺會忽視人的。顏師姐沒理會斯仙仙,而是看著陸燃:“我看仙羊信徒身手不凡,想討教一二。”斯仙仙眉毛一豎:“你們一個個的,都沒完沒了是吧?”“呵。”顏師姐倒是坦蕩,“在這北風城內,北風弟子被這般修理。我這個當師姐的,不可能袖手旁觀。”“好!”斯仙仙突然改了主意,“那我這個當姐姐的,也不能袖手旁觀!正好,咱倆干!快快快,我等不急啦!”陸燃很是無語,一把將斯仙仙拽到身后。他瞪了斯仙仙一眼之后,才看向顏姓女子:“你看起來很強。”這位年輕女子玉骨冰肌,與這片白雪皚皚的天地,很是搭配。北風信徒大都身著白色勁裝,她卻身披華貴的雪色大氅,威風凜凜。她就像是一柄屹立于冰天雪地里的大刀寒芒凜冽,盛氣凌人!顏師姐一雙漆黑的眸子,直視著陸燃,薄唇輕啟:“你也不差。”陸燃猜測道:“你是河境五段?”顏師姐落落大方,自報家門:“北風信徒顏霜姿,河境五段,來吧。”陸燃搖了搖頭:“不行,被扣圈了,沒法打。”顏霜姿:“什么?”陸燃想了想,道:“嚴格來說,我是沒有資格切磋比斗的。”顏霜姿:“為何?”陸燃聳了聳肩膀:“我沒有水流鎧甲。”如此回應,著實出乎顏霜姿的意料。水流鎧甲,是信徒們的通用神法,也并不算多么高深的技法。就憑陸燃剛剛展現出來的強大天賦,不可能學不會此法。所以,這種推辭的理由,著實遭人恥笑。顏霜姿面色冷了下來,淡淡道:“你怕了?”陸燃開口道:“那個步青鋒一再得寸進尺,我才忍不住動手的。刀劍無眼,我可是冒了極大的風險。正常情況下,我是不能切磋比斗的。”顏霜姿的聲音愈發冰冷:“為何?”斯仙仙不耐煩的說道:“不是告訴你了嘛,陸燃沒有水流鎧甲!”顏霜姿只感覺荒唐至極,更是可笑至極!她聲音冰寒,讓本就寒冷的冬日溫度一降再降:“為何不學?”這一問,斯仙仙反而不氣惱了。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容很是怪異,看向陸燃:“因為學不會呀!”陸燃點了點頭:“的確學不會,我是溪境·五段。”顏霜姿:?陸燃眼睜睜看著對方冰冷的表情,變得萬般錯愕。“噗哈哈~”斯仙仙到底還是沒忍住,笑出聲來。顏霜姿的表情,也是愈發的精彩。她突然間就明白了,陸燃剛才所說的“扣圈”是什么意思。她是河境·五段,而陸燃是溪境·五段。那可不就是足足一個大境界嗎!問題是,這小子竟是溪境·五段?可能么?溪境·五段的仙羊信徒,殺得河境·一段的北風信徒哭爹喊娘?如果是反過來的話,也許還有人信!顏霜姿看得清清楚楚,這位少年僅用了一個照面,就把步青鋒給秒了。那凌厲的一刀,也為本場戰斗定下了一個基調。隨后的比斗,在顏霜姿眼中看來,根本就不叫比斗。那是征服,是踐踏。是陸燃單方面的、摧枯拉朽式的碾壓!也正是因為這場比斗,脫離了常規切磋的范疇,所以顏霜姿才上前邀戰。畢竟,這里是北風城,是在神明大人的腳下。站在她的角度上,若是視若無睹,她如何向自家神明大人交差?然而,陸燃這一句“我是溪境五段”,直接給顏霜姿干沉默了。首先,顏霜姿有著自身的驕傲,不屑于欺凌弱小。其次,步青鋒身為河境·北風信徒,被一只溪境的小羊崽子給打成這樣誰還有臉幫忙找回場子?“溪,溪境嗎?”“不是吧別是吧!啊?”“這也太邪性了!這是從哪冒出來的”“媽了個巴子的!起猛了,老子回去再睡會兒。”陸燃幾人交談的聲音不算大,奈何圍觀群眾里,北風信徒居多,大都聽力極佳!那一句“我是溪境五段”,給顏霜姿懟沒聲了,卻是讓雪林炸開了鍋。“告辭。”陸燃對顏霜姿輕輕點頭,打算離開這是非之地。打完人就跑!這下,你們總該相信我是仙羊信徒了吧?雖然“打人”不太符合仙羊一派的調性,但是跑路符合呀!溜~“走。”陸燃沒等對方回應,帶著斯仙仙迅速離場。而站在原地的顏霜姿,本就是冰肌玉骨,再加上她此刻定格的樣子,更像是一尊冰雕雪塑了。陸燃可沒心思欣賞,只不過,他才走出去幾步,就聽到身后傳來了一道冰冷的聲音:“跪下。”陸燃頓時面色一沉,扭頭望去。然而,是他誤會了。只見劉姓師兄帶著步青鋒,從天而降,落在了顏霜姿的面前。女子這一聲“跪下”,自然是對步青鋒說的。“顏師姐,我”步青鋒磕磕巴巴,面色難堪。剛剛在戰場上,步青鋒被陸燃那無比凌厲的攻勢、恐怖的氣勢,嚇破了膽。后在陸燃的神法·仙瞳之下,步青鋒心中的驚懼一發不可收拾,徹底崩潰了。一位被摧垮了精神意志的人,還能保留住什么?驕傲?尊嚴?性命?步青鋒所擁有的一切,對陸燃而,予取予求。仙羊一派之神法,可不是跟你鬧著玩的。當仙羊信徒不再畏戰,而是主動迎戰時,世人終會知曉,這群家伙到底有多么恐怖!而當步青鋒逃離現場,漸漸緩過心神之后,他的心中羞憤不已!偏偏,他又不敢回去。他以往的囂張氣焰,已然被徹底撲滅了。他也根本沒有勇氣,再去面對那個詭異又強大的黑衣少年正當步青鋒不知所措,漸漸變得渾噩時,劉師兄來了,二話不說便帶著他飛了回來。步青鋒并不敢反抗。可是,現在返回演武場的話,跟公開處刑又有什么區別?更讓步青鋒沒想到的是當他被帶到顏霜姿面前的時候,這位師姐,開口就是一句“跪下”。“哇喔。”斯仙仙小聲贊嘆,遙望著盛氣凌人的顏霜姿,“這招好,以后我也用。”陸燃:“”“聽不見?”遠遠的,顏霜姿寒聲道,“我讓你跪下。”步青鋒耷拉著腦袋,膝蓋一軟,在強大的師姐面前服了軟。顏霜姿:“你該往哪跪。”已然渾渾噩噩的步青鋒,這才反應過來,當即調整角度,朝向神明塑像的方向。顏霜姿低頭看著步青鋒,面色冰冷,眼神中帶著一絲厭棄:“想清楚,這場戰斗因何而起。”“因為,因為那人對神明不敬,我,呃。”步青鋒正磕磕巴巴的說著,突然聽到了顏師姐的嘆息聲。從那一聲長嘆里,能聽得出來,她在壓抑著心頭情緒。步青鋒縮了縮腦袋,不敢再開口,將頭垂得更低了。顏霜姿這才冷冷地說道:“再想清楚,這場戰斗,你是怎么輸的。”步青鋒學乖了,只是聽命令,不敢再回答。顏霜姿轉身邁步離去:“什么時候想明白了,什么時候再起來。”“是。”步青鋒低聲應著。遠處的陸燃,眼看著顏霜姿向這邊走,他當即拽著斯仙仙離去。擦,不該看熱鬧的,就該早點走。“陸燃。”果不其然,身后傳來了顏霜姿的聲音。陸燃步伐一停,看向女子:“一定要跟我打一場,找回場子?”顏霜姿卻是搖了搖頭:“當你表明,你是溪境五段的時候,一切就都沒有必要了。所有責任與后果,就該由步青鋒自己承擔。”陸燃不禁微微挑眉。這大妞兒,有點意思哈?“賞臉,一起喝杯茶吧。”顏霜姿來到了陸燃面前。陸燃:“喝茶?”顏霜姿話語很直白:“你強得離譜,我怎么可能不跟你喝杯茶,聊聊天呢?”陸燃似是也被她的風格感染,嘴里冒出一句:“鴻門宴唄?”“這里是北風城。”顏霜姿卻是笑了,“我若想欺你,何須換地方?”陸燃:“”顏霜姿邁步從陸燃身旁走過:“你自己走,反而可能引來更大的事端。”陸燃立即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也迅速環顧四周。這里被圍得水泄不通,且北風信徒居多。只要人數足夠多,自然會有不同想法、不同反應的人。縱然事出有因,陸燃是一名反擊者。但歸根結底,陸燃在人家北風一派的地盤,修理了一名北風弟子。“慣得他們臭毛病!”斯仙仙頓時就不樂意了。她一雙美目極具侵略性,掃過一張張臉:“我倒要看看,誰敢哎?”“走。”陸燃拽著斯仙仙,大步跟上顏霜姿的步伐。斯仙仙很不開心:“你剛才那股子蠻橫的勁頭呢?怎么又變回這慫樣了!”“睜眼說瞎話。”陸燃拽著斯仙仙的手臂,不客氣的向前一送,“我對你不是挺蠻橫的么?”斯仙仙:“”你可真要臉奧!繼續四千字,求些月票支援。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