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暮沉想法的瞬間,江以寧心底軟得一塌糊涂。
她想,她大概知道為什么自己會那么喜歡這個男人,為什么這個男人從來不會厭煩擰巴又懦弱的她。
因為他和她,是同一類人。
不管是想法,還是弱點,都那么的相似。
江以寧把臉貼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沉緩的心跳聲,半晌,才緩緩開口:
“那我們,明年五月二日那天,就領證,好不好?”
雖然聽到女孩主動定下領證的時間,非常高興,但她沒有答應五月之后再去廣城。
暮沉懂她,也知道她沒有讓出這一步的意思。
小姑娘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只會逃避的懦夫,如今下定決心去處理那一攤,她一直沒敢直面的破事兒。
如果答應他等一等,那說不定很快下一個“等一等”的借口就會被提出來,那時候,她絕對會毫不遲疑地選擇再次“等一等”。
之后更會有無盡的借口,等著她去使用。
也許,那一步,就因此永遠都不會邁出去。
有那么一瞬間,他就想用自己內心最鄙劣的想法,去誘哄女孩,讓她徹底放棄走出那一步。
然后,再把那點毫無用處的顧慮拋掉,說服自己,他只是想幫助女孩。
因為她討厭葉家,所以他才會不惜一切,去毀了葉家。
但。
不可以。
不能這么做。
如果以后某一天,她心里后悔了,那這件事就會成為她和他之間無法修復的裂痕。
葉家再諸多不是,只要他們手里還握有寧寧母親的dna樣本,只要他們身上還流著和寧寧相近的血緣,他都不能賭。
即使小姑娘會后悔的可能性極低,低到趨近于零,他也不敢賭。
良久,男人才啞聲道:
“……好。”
女孩在他后背拍了拍,意示他松開些力道。
暮沉遲疑了下,最終還是松了手,只是沒有完全松開。
江以寧從他懷里抬起頭,一下子就撞上了那雙桃花眼。
素來沉靜清亮的眸子,此刻染了層薄薄的水光,清凌凌的,顏色動人至極。
她紅唇勾起些弧度,帶著狡黠的意味:
“難道我去廣城處理事情……暮哥哥就不會抽空過來陪我么?”
暮沉微怔。
女孩繼續說著:
“之前你待在西京郊,我也去過找你了啊,難道你就這么不公平,只能我去陪你工作,你就不能來陪我一下?”
暮沉舒展了眉眼,笑了起來。
“當然不,我陪你,多久都可以。”
說著,就要低頭去吻她。
江以寧側臉躲開,隨即,趁著他放松,靈巧地掙出他的懷里。
“好吧,我就先聽著,等你履行過,再來評價。”
“現在,去吃飯!”
她也不打算等他,說完,就挎上自己的小包,輕快地往外走。
男人三步并作陃人步,一下子就追了過去,牽住她的手。
江以寧見他臉上的陰鷙已經消散干凈,桃花眼轉了轉,決定再給找些“煩惱事”。
“對了,阿沉!”
兩人進了電梯。
男人心情明顯好了起來,聽到小姑娘喊她,人非常自然地湊過去,“嗯”地應了一聲。
“忘記跟你說一件事。”
暮沉沒有忽略女孩小臉上的狡黠,既縱容又心甘情愿地接受她的算計:
“你說。”
“我的戶口,前年轉到我大哥那里了,如果想領證——”
女孩眨了眨眼睛,沒有把話說完。
但意思已經擺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