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君魚點頭,隨后問:“請問首長能給我張排長家的地址嗎?”
她只記得上次吃飯的時候,張排長說他是西北的。
具體是西北什么地方她就不清楚了。
團長愣了下,搖了搖頭,“抱歉秦爍媽媽,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只有秦爍醒了,把當時的情況說清楚,最后要不要讓家人知道張排長家的地址,要看秦爍的意思。
賀君魚一臉遺憾,她只是想做點兒什么。
兩個人回來,只有秦爍活了下來,她怕孩子想不開。
當然,她也表示理解,組織上怎么可能輕易把烈士的地址給她呢。
送走來看望的一波又一波人,賀君魚無力地坐在病床邊。
她捏著手里的濕紗布,輕輕給秦爍沾了沾嘴巴。
看著日漸消瘦的老大,賀君魚忍不住小聲抽泣。
沒找到人的時候想著把人找回來就好,不管生死,得到消息之后又想著能活著最好了。
現在人活著,可就是醒不過來。
這樣的情況還得維持多久她不清楚,只希望兒子能挺過來。
情緒過去之后,賀君魚看向窗外,眼神逐漸堅定。
孩子已經找回來了,人還活著,她也應該收拾情緒整裝出發。
軍區醫院這段時間床位緊張,秦爍住的單人病房還是穆司令打過招呼的。
這邊兒是老干部區,環境安靜適合病人修養。
她這兩天一邊兒照顧老大,一邊兒在周邊的供銷社轉悠。
不說其他,光特產就往原城運了三車。
昨天田靜打電話過來,說是都賣出去了,怕她手里沒錢用準備給她匯款。
賀君魚帶來的十萬塊錢,給了姜恒五萬讓他回羊城結貨款,他那邊兒還有安排,賀君魚沒讓他留下。
剩下的五萬給了柳巖一萬,在山坳生產隊用了大幾千,還有三萬塊錢沒有動。
這次進貨,用的就是這個錢,她在手上留了五千塊錢周轉。
胡春平的火車晚點,原本下午兩點半到的火車,一直到七點才進站。
胡春平跟著賀君魚來到秦爍的病房時還在哭。
進了病房看著瘦得不成人形的秦爍又是一頓哭,賀君魚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哭了,這不是都還活著么。”
還有什么事兒比活著重要,現在就很好了。
胡春平一邊兒抹眼淚一邊兒點頭,“是啊,能活著就是萬幸。”
在這么危險的地方找人,這不是大海里撈針嗎?
放下手里的東西,胡春平做到病床邊拉著秦爍的手,輕輕拍了拍,“老大,你趕緊醒吧,再不醒你還沒啥你媽就堅持不住了。”
她嗔怪地看著賀君魚:“現在隨便兒一股風就能把你吹飛。”
說完,她一把抓著賀君魚:“醫院肯定有稱,我倒是要看看你瘦了多少。”
她可是帶著任務來的,首長要知道的。
生拉硬拽地把賀君魚拉到體檢科成了個體重。
稱完體重胡春平又開始抹眼淚。
“好容易養上來的肉,這一個月就沒了,比你懷孕之前還瘦。”
她從大院兒出來的時候,首長跟她說了賀君魚懷孕之前的體重,讓她稱完之后立馬匯報。
賀君魚拉著她的手晃了晃:“瘦了沒多少,在外邊兒肯定沒有在家里舒坦。”
吃不下睡不著,不瘦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