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葉楨若有似無看了眼李恒,“那就關起來,等她醒來再審。”
謝霆舟搖了搖頭,“沒必要,那種藥服用之后會假死兩日,但醒來后記憶有損,什么都想不起來。”
就算他們將人關起來,也審不出什么,留著反而是個禍害。
不過,這種藥很稀有,最早出現在西月國,他也是從皇家藏寶閣里看到過。
打定主意時候查一查,謝霆舟斂回思緒也看向李恒,“相國,此事你怎么看?”
李恒雖極力控制,但臉上還是有絲絲龜裂。
這些年他花高價養了不少能人異士,這人就是其中一個,還是他頗為看重的一個。
因為她會變作小孩,而小孩通常會降低人的防備心,很是方便行事。
她的確是假死,醒來后也的確如謝霆舟所,會失去記憶。
只要人死了,就無法逼供,尸體也沒了作用,通常都送去義莊等地,而他只要秘密將尸體找回,等她兩日后醒來,將發生的事告知她便可。
她自會尋葉楨和謝霆舟報仇。
但他怎么都沒想到,葉楨會看出端倪,謝霆舟更是知道這種假死藥。
眼下,竟還問到他頭上。
一日之內,他已經被連番問了兩次怎么看,他一點不想回答。
可不得不回答,“若是假死,那便先關起來,等醒了再問情況。”
只要人活著,他總有辦法將人救回來,而沒了記憶的人,他也不怕她供出他。
卻不想,謝霆舟卻道,“本宮卻覺得,這種人詭計多端,又會些邪門異術,留不得!”
話落,轉身抽了羽涅的長劍,一劍刺進了女人的咽喉。
長劍拔出,鮮血噴涌,謝霆舟收劍插回劍鞘時,有一滴血恰好落在了李恒的眉心。
謝霆舟歉聲道,“太久沒懲治惡人,本宮這手有些生疏了,不小心臟了相國的臉,實在愧疚,來,本宮替相國擦擦。”
那滴血落在李恒眉心時,他眼皮劇烈抖了抖,是怒也是懼。
怒太子就那樣殺了他的人,他原本還有許多任務需要此人去辦。
但他更懼太子知道了些什么,在此警告他。
面上卻是謙遜道,“殿下折煞老臣了,殿下也是在為民除害,老臣萬不敢勞殿下親自動手。”
心里則在想,太子真的抓到絡腮男了嗎?
明明是他的人易容而成,做的那樣隱蔽,且那人藏去了暗齋,太子怎會那么快抓到人。
不等他細想,聽到謝霆舟又問,“素問相國見多識廣,不知這擅縮骨,擅假死的人,被一劍穿喉后,還有沒有可能活過來?”
李恒不知他這話是何意,斟酌道,“只怕是不能了。”
謝霆舟想了想,又問圍觀百姓,“你們覺得呢?”
百姓們激動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儲君居然問他們意見,他們哪里參與過這些大的事啊,有些人覺得自家祖墳此時都冒青煙了。
為不辜負太子看重,大家紛紛覺得這人能變小孩,還能假死,簡直就是妖孽,建議再殺一次,免得她又活了。
也有人覺得,最好是一把火燒了,揚了灰這樣最安全。
謝霆舟很認真聽完大家的建議,有了定論,“再殺一次太血腥,我們還是燒了吧,這人罪惡滔天,又將大家耍得團團轉,想來大家也惱她,不如大家一起也算是給自己報仇了。”
這話讓不少百姓愧疚的低了頭,他們被這騙子引得剛罵了郡主不少難聽的話,有漢子敢作敢當,率先道,“郡主,剛剛是我們沒腦子,險些著了壞人的道,小的在這給您道歉,對不起。”
他一帶頭,不少人跟著道歉。
葉楨道,“不怪你們,你們也是心疼孩子。”
謝霆舟適時開口,“先前郡主憐惜不少窮苦人家的孩子沒書讀,想與朝廷合作設立寒門亦讀得起的學院。
經過此事,本宮覺得她的主意甚好,讀書開智,有了自己的辨別能力,就不會輕易被人牽著鼻子走。
若只需極低的學費,就能讓自己孩子讀書識字,不知諸位可愿意?”
若是先前,大家可能還會懷疑,現在哪里敢,人家慈善堂是真正做實事,還有太子親自開口。
不少人紛紛道,“若真能讓孩子有書讀,小的愿意天天跪謝朝廷、殿下和郡主。”
且不說讀書后,孩子前程會比他們好,就是再遇上今日這樣的事,他們的孩子也不會和他一樣被人輕易哄騙。
又是一片附和聲,眾人雖也謝了朝堂和太子,但更多的是謝葉楨。
替自家媳婦賺了一波好感,謝霆舟清了清嗓子,大手一揮,“開燒吧。”
有人忙起身往家跑,“小的這就回家拿柴火。”
“我去拿酒,燒的快。”
謝霆舟便同羽涅道,“大家這是為民除害,是大大善舉,記得給大家銀錢補貼,皇家不能占百姓便宜。”
他又問李恒,“相國覺得本宮此舉可行?”
李恒咬著牙,“殿下英明。”
又試探著問,“那害死男童的絡腮男子,殿下是否要一并處理了?”
“那個不能殺。”
謝霆舟緩緩搖頭,氣死人不償命的口吻,“那個啊,并不是真正的嫖客,而是本宮命人假扮的。”
他指了指地上的女子尸體,“為的就是讓這妖孽現身,沒想這招果然好用,也是這妖孽光長黑心,不長腦子。”
李恒氣死了。
倒不是完全沒長腦子,就是腦子全用在怎么打扮漂亮上了。
若不是因此露了破綻給葉楨,被葉楨撕開真相,她也不會看見絡腮男就那么慌。
思及此,李恒心里對葉楨和謝霆舟的忌憚更重了。
回到府上后,便召了黑衣暗衛出來,“去燕王封地,找謝頂尖江湖殺手來,不懼花錢,本相只想要葉楨和謝霆舟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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