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晏的義女也來了,不知她究竟知道多少,對她和葉晚棠又是何態度,但葉楨和葉晚棠的恩怨也該徹底清算了。
謝霆舟將人攬在懷里,“欽天監給我們算了日子,明年的五月初八,我還得早些趕回來,籌辦我們的婚事。”
聽著還有半年,但太子婚事作為國家盛典,涉及皇室禮儀、聘禮準備、人員安排等多個環節,半年已經是盡可能的靠前了。
先前謝霆舟覺得時間過長,眼下卻覺得時間剛好,半年,足夠他打的西月不敢再犯了。
“就是無法與你一起過年了。”
這是葉楨重生后的第一個年,也是他們相愛后的第一個年。
謝霆舟很遺憾,也愧疚。
葉楨仰頭看他,“那就罰你余生的每一個年都陪我過,直到百歲。”
這邊兩人難舍難分。
皇宮里,寧王也賴在皇后身邊,“母后,怎么辦,兒子舍不得你,但又想去邊城看看,好為難啊。”
皇后笑,“雛鷹大了,總有離開父母展翅的時候,寧兒,你該有你的一片天地。
母后不逼你如何成才,但母后也想你去外頭看看,看看底層百姓的艱難,看看我大淵將士的勇猛。
或許你的心境就有所變化,也知道余生的路要如何走,等戰事結束,你再隨忠勇侯一起回來便可。”
皇后憐愛的摸了摸寧王的頭。
雖不是親生,但養了二十年,日日相見,寧王在她心里早與親生無異,他甚至比他的兩個哥哥更貼心。
皇帝曾同她說笑,寧王要是個小公主就好了,可惜他不是。
若是公主,她便能由著他萬事不管,替他挑個好駙馬,安樂余生。
可他是皇子,是親王,云王已廢,寧王該擔起親王該有的責任,與他的太子哥哥守望相助才是。
何況,經歷過云王的事,她跳出母親的思維,才發現老三并非真正的不成才,他更多是避嫌。
皇后怕這樣久了,寧王也會生怨,總得給孩子機會才是。
卻聽得寧王道,“母后就不怕兒臣見識了外面的遼闊,不愿再回來了?”
皇后嗔怒,在他頭頂拍了下,“童無忌,不可胡,父母還在京城,哪有做孩子的不歸家的。”
手卻隱隱顫著。
寧王將頭埋在皇后膝上,“兒臣同你開玩笑的,兒臣怎么舍得離開母后呢。”
皇帝恰好進來,見他這把年紀還似孩子般,纏著皇后,氣得一腳踢他屁股上。
“起來,那是老子媳婦,你也不知道害臊。”
寧王跳起,躲在皇后身后,手摟著皇后的脖子,撒嬌道,“母后,管管你男人。”
看向皇帝時,卻是吐著舌頭做鬼臉。
氣得皇帝追著他打,寧王圍著皇后跑,兩個一個追一個躲,殿中雞飛狗跳。
寧王嘴上還不饒人,“父皇,您老了啊,連兒子都追不上,不行請太子哥哥給您瞧瞧啊。”
“反了天了,敢對朕這般造次,看朕抓住你不打爛你的屁股。”
皇帝到底沒追上,因為寧王跑出了殿外。
“父皇,兒臣不跟您玩了,母后,兒臣走了,您記得多想想兒臣。”
無人瞧見,奔跑的人兒眼角有淚水滑落。
人一旦留了心,有些事總能想辦法知道,何況,帝后那般疼寵他,根本沒防著他。
他才知,原來自己并非帝后親生,原來自己并非皇家子。
他本該剛學會走路就要開始習武,學兵法,本該和他的兄弟們一樣,小小年紀就手握長槍上戰場,吃的苦中苦,護山河無恙。
赫連家的男兒都是這樣過來的。
可他幸運,出生便被換到了皇家,享了人上人的福,得了帝后偏愛。
比帝后親生的三個孩子都幸運,如此,他怎還心安理得假裝不知,什么作為都沒有。
跑出鳳儀宮后,寧王頓足,緩緩轉頭看向身后的鳳儀宮。
心中默道,“父母養恩,不能不報,生恩亦不敢忘,父皇母后,萬望保重,待兒臣做好該做的事,再來孝順你們。”
隨后大步離開。
上有七旬老祖父,下有十歲幼弟,他這二旬好男兒怎能做縮頭龜。
謝霆舟不知寧王起了長留赫連家,等赫連卿長成承爵方歸京的打算。
他和葉楨說定自己的計劃,安排好一切后,便在出發前,帶著葉楨前往城外莊子小住兩日。
這莊子是當初葉楨被柳氏算計的那個,算是兩人感情開始的地方。
到了這里,自然要去兩人重逢的山頭。
謝霆舟站在當初被刺客圍殺的地方,指著一棵大樹,“當時你便是躲在這里幫的我,對嗎?”
葉楨耳郭動了動,笑道,“是,當時我便是站在這里,以石子做暗器打在刺客身上。”
她同謝霆舟眨了眨眼,俏皮一笑,“要不要我同你演示一下,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厲害?”
謝霆舟彎腰撿起一把石子,“拭目以待。”
話落,葉楨抓起他手中石子,彈向右前方,一道痛哼響起,隨即四面八方出來十幾個黑衣人,將他們團團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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