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楨敲響了房門。
里頭沒動靜,葉管家忙道,“小姐,老爺在里面呢。”
說著話,他推開了房門,讓葉楨進去。
葉楨站著不動,看向屋里,葉正卿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頭偏向一邊,似乎對門外來人毫無察覺。
端的是十分可憐。
葉管家朝屋內喊道,“老爺,小姐來看您了,您不是一直念叨著想見小姐嘛。”
沒有動靜。
葉管家嘆了口氣,擦了擦眼角,好似很傷心的樣子,“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成了這樣,老爺這是鉆了牛角尖啊,還請小姐開解開解。”
本以為他都這樣說了,葉楨定然就會心軟進屋了。
誰想葉楨秉持敵不動,我不動,腳似生了根般站在門口。
葉正卿和管家都懵了,葉楨怎么不按套路來啊。
他/老爺都裝得這么可憐了,她就不心軟嗎?
果然鐵石心腸。
可就算不心軟,她那么恨我/老爺,也該落井下石啊。
只要她進了屋,聞了屋里的香,就逃不掉了。
可事情第一步就受了阻。
最后沒法,葉正卿只得緩緩轉過頭,看向葉楨,“謝謝你還能來看我,是我對不起你,你能否近些讓我再看看你……”
“真稀奇,你竟舍得死?”
葉楨打斷了他的話,“你對不起的可不止是我,還有祖父。
葉正卿,你這要死不活的樣子,是良心發現愧疚了?還是怕死了祖父找你清算?”
她才不信這玩意會尋死覓活呢。
這話驚得葉正卿險些從榻上坐起,“你,你這是何意?”
葉楨冷笑,“你為了給我扣上刑克的罪名,不惜毒死自己親爹,你說我那話是何意。”
“你胡說。”
葉正卿真慌了,“葉楨,我知你恨我,但我都這樣了,你何苦還給我亂扣罪名。”
“寒髓引,服用后迅速引發劇烈寒意、高熱、咳血,脈象沉遲細弱,如同傷寒重癥,元氣大傷,最終看似因病不治而亡。
祖父便是種了此毒,而這毒是你親手喂給他的。”
葉楨自袖中拿出一張紙,“這是當年祖父的病例,他本只是尋常風寒,你卻要了他的命,葉正卿,你落得今日下場,純屬活該。”
空氣靜了幾息。
葉正卿后背生寒,他害死親爹的事,這世間已無活人知曉,葉楨怎么會知道?
他雖看不清葉楨手中的病例是否為真,但葉楨說的都對上了。
父親的確是風寒,是他擔心父親發現他調包孩子的事,在父親的風寒藥里加了寒髓引。
葉楨既然都知道,那就更不能讓她活著了。
“是,是我的錯,你祖父為了不影響你姑母,處處阻我前程,我一時沖動才……”
葉正卿忽然掩面痛哭,“我早就后悔了,你說得對,我害怕死后面對你祖父。
可是,我也沒有辦法啊,身為家中長子,處處不如妹妹,還被父親打壓,我只是想求個前程而已。”
“你錯了,你升不了官是你平庸無能,還心術不正,旁人為官替陛下分憂,替百姓謀福,你……”
葉楨輕蔑道,“只會為己謀私,禍害連累他人,你瞧瞧光祿寺少卿你才做了幾天,就惹出那么大的亂子。
幸得你膝下無人,否則子女豈不是被你連累是,可見祖父多有先見之明。”
又是說他平庸,不適合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