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完畢,沈鏡又跟著薛萬春去見跋都。
跋都被關押在營地的角落,距離關押其他俘虜的地方很遠,由乞死軍的人嚴密看守著。
此刻的跋都被五花大綁,嘴巴也被堵住,腦袋都快要腫成豬頭,臉上還帶著已經凝固的血污,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血,還是別人的。
除了那身衣服,他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一點像斡勒汗王的模樣了。
當薛萬春帶著沈鏡走進來,原本猶如死狗一般的跋都仿佛突然被打了強心劑。
“嗚嗚……”
被堵住嘴巴的跋都無法說話,只是不斷發出憤怒的叫聲,那雙猶如惡狼一般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沈鏡。
哪怕今天只是遠遠的看了沈鏡一陣,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沈鏡。
如果可以的話,他恨不得將沈鏡撕成碎片。
就是眼前這個卑鄙小人,讓他的所有希望徹底落空,連自己都淪為了階下囚!
“你們打的?”
薛萬春抬眼看向帳內的兩個守衛。
“不是。”
守衛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們謹記薛帥要求,時刻不忘操練,在這里練拳,他被綁起來了還不老實,在我們練拳的時候,他非得把臉往我們的拳頭上湊。”
另一個守衛跟著點頭附和:“估計他是不想活了,想用這種辦法求死!”
看著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的兩人,沈鏡不由得滿臉佩服。
他以為自己胡說八道的段位已經夠高了!
跟這兩位比起來,自己最多也就算個青銅!
“趕緊滾蛋!”
薛萬春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傻子也知道他們是因為被跋都的殘兵打得損失慘重,在拿跋都撒氣。
要不是自己提前交代過,他們恐怕早就把跋都大卸八塊了!
也得虧自己早就知道這幫天殺的混蛋是什么鬼樣子,要不然,遲早被這幫混蛋給氣出毛病來!
兩人咧嘴一笑,懶懶散散的往外走去。
薛萬春剛要彎腰取下塞在跋都嘴里的布,又突然止住,轉而看向沈鏡:“把他嘴里的東西取了!”
沈鏡聞,馬上取下跋都嘴里的布。
“嘔……”
在沈鏡取下塞在他嘴里的布的瞬間,跋都難受至極的干嘔起來。
沈鏡稍稍一愣,旋即猛然反應過來,趕緊丟掉手里的布,又試探著將拿過布的手放在鼻子面前聞。
霎時間,一股難以說的味道直沖沈鏡的天靈蓋。
那就像是往裹腳布里面撒了尿!
不!
不是像!
分明就是!
乞死軍這幫天殺的混蛋,絕對能干得出這種事!
沈鏡滿臉幽怨的看向幸災樂禍的薛萬春。
自己這是被坑了!
薛萬春肯定是料到乞死軍這幫混蛋會這么干,這才讓自己去取布!
“咳咳……”
薛萬春干咳兩聲止住笑意,目光落在跋都身上,“跋都汗,咱們可好久不見了啊!”
是啊!
好久不見!
昔年云州慘戰結束,他便再也沒有見過跋都了。
但跋都的模樣,卻死死的烙在他的腦海里。
昔年,自己的親弟弟薛萬林率領一萬精騎,卻被跋都以三千精騎擊潰。
而且,還是正面擊潰!
連薛萬林也被跋都親手斬殺。
事后,跋都還命人將弟弟的腦袋插在他們的旗桿上,到昌邑府城下耀武揚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