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完成得比想象中要快。
江心和江攬月同時被推出手術室。
江家所有人在第一時刻擁到了江攬月身邊。
麻藥勁在江心身體中消散。
她費力地撐起意識眼皮,所看到、聽到的,都是家人在江攬月身邊的噓寒問暖。
江心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只感覺身體四周的疼痛快要蔓延吞噬她的全身。
就連心口都在抽疼。
她永遠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江心恨不能再次昏死過去才好!
意識崩散。
突然,江心能夠感覺到她左右兩邊的手都被握住。
“心,我在。”祁嶼澈冷冽腔調里是對她獨有的溫柔。
另一邊,孟月嬌焦急中混著哭腔:“心,你疼不疼吶?”
真好。
江心疼得眼淚都滑落了,可嘴角卻還在艱難牽扯起笑意。
原來,她不是一個人。
……
江心做完手術后,身體傷勢也沒有完全好轉。
整整昏迷了三天,她才終于徹底恢復意識。
她奮力睜開眼睛,就感覺到手心正被攥著。
祁嶼澈靠在椅背上,哪怕淺睡過去也從來沒有放開過對江心的禁錮。
他的下巴冒起了青澀胡茬,是江心沒在他臉上看到過的狼狽。
只是指尖輕撓,祁嶼澈立刻恢復意識:“心?”
那雙亮晶晶的杏眸,讓祁嶼澈清楚,這并不是錯覺:“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孟月嬌被打發回去。
這三天,是他寸步不離的守著,連合眼都是奢侈。
“祁總,我出車禍的時候有安全氣囊,沒傷到耳朵更沒傷到腦子。”
疼得是四肢與肺腑。
江心的腦子因為疼痛,甚至更清明了。
祁嶼澈眼神熾熱到讓她想逃避:“是不是該先喊醫生來給我檢查一下?”
等醫生到來的過程,江心從祁嶼澈口中得知昏迷種種。
他難得話多,絮絮叨叨地碎念更因為怕江心會再次陷入昏迷。
她眉峰下意識擰緊:“你說誰救了我?”
“江攬月?”
質疑濃聚不散。
江心承認自己不識好歹。
江攬月能有這么好心?
她話語不偏不倚,正好傳入門外陳霞耳中。
是等江攬月情況徹底穩定后,陳霞才終于有閑心管這個因為車禍,全身多處骨折昏迷的女兒。
可一聽她這話,陳霞馬上把手里果籃一扔:“沒錯,就是攬月!你平時對攬月有多差,你的心里自己清楚,攬月又是因為什么而淪落大山多年?你更清楚!你妹妹好心救你,你還在不識好歹。江心,你的心肝難道都是黑的嗎?我怎么就生出了你這么個沒良心的東西?”
話語難聽,甚至沒顧忌祁嶼澈還在場。
一句句直剜江心心尖。
她原本以為,自己不會再因為江家人而感到難過。
可這些如刀似劍的指責,還是一時讓江心分不清,是傷口再作妖還是心里難受?
在她母親心里,她原是如此不堪……
“陳女士,是你兒子跟你說得不夠明白?”
祁嶼澈身形高大,為江心擋住鋒銳目光:“這場手術本質上只是資源互換,你們得到的好處,并不比捐贈骨髓少。所以麻煩不要再來我的妻子面前道德綁架,她不欠你們,更不欠江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