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同志,我方便坐在這里嗎?”
殷家耀扛著一個蛇皮袋,走到祝云媱身邊,朝她揮了揮手。
祝云媱聽到聲音,猛地回頭,呆愣了幾秒,隨即點頭:“當然!你也要去東北嗎?”
“嗯,本來前幾天就要去報道了,但恩師需要幫忙,和政委打了說明,幫忙完成了一臺手術,所以耽誤了。現在得自己去報道。”
殷家耀說的很輕松,臉上一直笑意盈盈的。
但祝云媱心里其實并不舒坦。
這人昨天看到自己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搭腔,怎么這會又開始套近乎了?
“那還真是巧了。”祝云媱隨意敷衍了一句。
殷家耀將蛇皮袋放好,又掏出了兩塊芝麻香餅,遞給祝云媱:“祝同志去東北是探親嗎?”
“嗯,東北林場有個朋友在,打算回西北前,先去走動一下,要不然又得拖到猴年馬月了。”
“離得遠,幾千公里呢。真不容易。”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祝云媱婉拒了殷家耀的芝麻餅,反而還回去幾個蘋果,說天氣熱,吃點水分大的東西。
她靠窗坐著,走進走出都得繞過殷家耀。
一路上,她都提心吊膽,不敢掉以輕心。
殷家耀要去的軍區和自己是同一個地方,萬一被他盯上就麻煩了。
“殷老師,我有些憋悶,要過道里走了走。能麻煩您幫忙看一下行李嗎?”祝云媱隨手指了一下架子頂上的亞麻袋子,朝人眨了眨眼睛。
男人瞥了一眼,點頭:“沒問題。”
祝云媱輕裝上陣,連放在小桌板上的水壺都沒有拿走,說了一聲“借過”就離開了座位。
她擠過人群,慢悠悠地往車廂連接處的空地走去,背后一直覺得有雙眼睛盯著自己。
這個殷家耀,總讓人覺得陰森森的,不太好親近。
出門在外,凡事要小心。
有時候會對自己下手的,往往就是這種半生不熟的關系。
找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她一個閃身進了空間。
沒有多想,重新挑選了一個軍便裝,將頭發盤起,藏在帽子里,背包也換了一個……
停車靠站的鈴聲響起。
祝云媱想也沒想,隨著大流就下車,走出了火車站。
以最快的方式,換乘大巴車前往目的地。
而在火車上,新一批的乘客擠上車,到處找可以落腳的地方。
有個大漢推了推殷家耀:“小伙子,你往里頭坐坐,讓我擱個腚。”
“有人,出去透氣去了。人家杯子還放在這里呢,我說了不算。”
殷家耀沒搭理人。
大漢見他細胳膊細腿,沒把他放在眼里,直接就要上手。
殷家耀反手扣在人的手腕上,猛地用力,對方立刻呲牙咧嘴,哎嘿嘿地喊饒命了。
“還要搶座嗎?”殷家耀冷冷地問,斜著眼睛發出一記悶哼。
大漢直接求饒:“不用了,不用了!”
殷家耀手一松,他立刻就跑的沒影了。
車子轟隆隆又往前走。
但祝云媱始終都沒有再出現,殷家耀盯著她的杯子看了好半晌,伸手拿過來把玩……
又過了一個小時,到了下一個站點。
殷家耀眼睜睜地看著祝云媱指點給自己的亞麻袋子,被其他旅客拿走,下了車。
他看著那一家老小拎的大包小包,都是同樣的飼料袋,嘴角不經意地勾起了一抹笑。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