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同濟大學的命運就只能維系在宜賓與瀘州之間狹小的沿江一線。
可惜,當地官僚和士紳不肯援手相助,其公開的理由是“小廟供不起大菩薩;
這么多‘下江人’擁到這個江邊小城,會給當地社會造成動蕩,治安無法保證等等。
其實不肯相助的真正原因是,當地上層官僚不樂意多事,只想多撈錢、少費勁;
而下層的當地士紳,則怕“下江人”到來后,哄抬物價,影響他們的收入,因而拒絕。
錢子寧派去的人被拒絕個灰頭土臉,只能找家飯館借酒消愁,一個新的機緣來臨了。
只見酒館走進兩個50多歲的中年漢子,雙方一照面,當即打起了招呼;
來者是李莊鎮有名的士紳王云伯和羅伯希,他們十幾年前就有交情,如今在此偶遇,自然感到格外親切。
稍事寒暄,幾人便圍坐一桌,推杯換盞地喝將起來;
席間少不了談到同濟大學欲遷川避難,而南溪縣官僚、士紳拒不接納的情形。
羅伯希聽罷,頗懷義憤,借著幾分酒勁說道:
“這國難當頭,怎有能接而不接的道理!”
“這幫官老爺和那幫閑雜碎也太不識大體、顧大局了。”
畢,頭突然轉把向身旁的王云伯:
“我說云伯,他們不要,咱來接待咋樣?”
“別看咱這個李莊鎮不大,可是有九宮十八廟和大片莊園啊,我估摸著安置這伙‘下江人’沒得多大問題。”
云伯聽了,會意地點點頭,附和道:
“應該沒得問題,不過要回去商量一下才好。”
“那是,是要回去商量,我們倆力爭把這件事促成。”
“也好給南溪縣城那些官老爺和閑雜碎一點顏色瞧瞧,讓他們沒得臉面!”
這羅伯希可不是因為酒喝多了胡亂語,也不是吹牛擺龍門陣;
此人見過大世面且辦事嚴謹,曾做過川軍將領劉云輝的副官,并在成都川軍二十六集團軍辦事處當過少將參謀。
因其特有的政治背景,在李莊甚至宜賓這塊地盤上,他算是個叫得呱呱響的人物。
很快,同濟大學就收到了一份電報,只有短短十六個字:
“同大遷川,李莊歡迎,一切需要,地方供給!”
在外漂泊三年之久的同濟大學終于找到了一個可以安放下書桌,潛心教學和研究的地方——李莊。
當時不足3000人的李莊,請出了殿堂廟宇中的菩薩,騰出了自已的家和院子,迎接同濟大學師生的到來;
師生們的住宿靠租用大戶人家的私宅民院來解決。
緊接著,中央研究院、中央博物院、華國營造學社;
金陵大學等10余所高等學府、科研機構陸續內遷李莊,在那段歲月,李莊人口最盛時增至12000余人。
在李莊的六年間(1940年-1946年),同濟辦學校,設議院;
啟民智,開民風,惠百姓,援抗戰。
面對倭國侵略者的步步緊逼以及艱苦的條件,同濟師生不畏艱難,就地辦學;
為國家培養了一批批優秀的戰時醫療和軍工人才,為最終取得抗戰勝利做出了巨大貢獻。
文曲星君看著陳易,問道;
“這兩處地方,本君是不是應該特別關照一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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