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了,商蕪才看他:“守好這里,一只蒼蠅都不許放進來,宴會的媒體記者可以請了,都招待好。”
她還指著這些人大肆宣傳真相。
當年,商家是人人避之不及的臨城笑話。
這次,她要商家的無妄之災傳遍全國。
商蕪定了定神,回頭看看這座別墅。
“找個中介把別墅掛牌賣出去。”
周詞把所有資產都過到她手里了,包括這棟房產。
一想到周詞和沈眠在里面不知過了多少夜,她就覺得惡心。
商蕪坐進車里,開車時想打電話給陸讓,想了下,轉而打給嚴岳。
“嚴律師,我哥哥那邊的事都打點好了嗎?”
嚴岳笑道:“放心吧,萬無一失。”
“辛苦了,案子結束之后,我再給你包大紅包。”
說罷,商蕪話鋒一轉:“對了,陸讓在律所嗎?”
“他已經辭職啦,除了交接工作不來律所的。”嚴岳疑惑,“咦,你不是知道嗎?”
商蕪笑笑:“我知道,只是我找不見他人了,你幫我問下他在哪里,把地址發給我,可以嗎?”
“當然可以……”
嚴岳頓覺怪怪的,“那你等我兩分鐘。”
商蕪目視前方:“好的。”
電話掛斷,車廂寂靜下來。
商蕪目視前方,握緊方向盤,緩緩呼出一口氣。
她太知道脆弱的時候,有人堅定的選擇和支持有多重要。
陸讓非要讓她最后考慮一次,又不信她秒回答的話,是太沒有安全感。
在她無助的時候,陸讓同她一起沖鋒陷陣。
不提感情,現在也她該報答陸讓了。
商蕪很快得到嚴岳的回電,得知陸讓在法院安排商家案的事,她心里一暖,猛踩油門。
十五分鐘后,她到了目的地,坐在辦公室外面等。
走廊很安靜,時不時有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經過。
商蕪等了一會兒,門開了。
她仰頭,與陸讓對視個正著。
陸讓關門的動作遲緩一瞬,走過去。
“你怎么來了?”
“來找你,給你我的答案。”商蕪站起身。
陸讓抿唇,看到她又穿了高跟鞋,把她拉走。
剛進電梯,商蕪便一步靠近他,高跟鞋尖抵住他的皮鞋,輕輕踢。
“陸讓,我不在意你的病。”
陸讓垂眸:“高跟鞋?”
商蕪扯他衣角:“我跟你說認真的。”
陸讓沉默兩秒,問:“你看過我真正發病的樣子嗎?話不要說那么輕易。”
叮——
電梯門開了。
陸讓兩步出去,單膝蹲下,語氣不容拒絕:“上來。”
商蕪還沒反應過來,衣角忽然被人用力一扯。
她控制不住,驚呼一聲往前倒,趴在陸讓的后背上。
陸讓將她背起來,一步步穩當地往外走。
商蕪平復呼吸,趴在他溫暖的背上,指尖戳他胸前的律師名牌。
“你剛才什么意思,你怕我接受不了你發病的樣子嗎?那要是你一直不發病,我就要一直等著?”
陸讓沒說話。
法院大門外有長長的三層臺階。
他步伐沉穩有力,將商蕪背到車邊:“我送你回家。”
商蕪不準陸讓轉移話題:“上次不就看到了?我也沒覺得有什么。”
陸讓深深看她一眼:“那是我今年第一次,也是最輕的一次,往常到深春……”
他頓了頓,給商蕪打開車門:“之前是我太自私,沒告訴你這件事,你先看看,再決定要不要來我的世界。”
商蕪無可奈何,放緩語氣:“好,先回去吧。”
她繞到主駕駛,坐進去換上平底鞋。
“我的腿已經好了,上車,我送你。”
陸讓微微蹙眉,抗拒:“別把我當做病人照顧,像往常一樣就好。”
商蕪勾唇:“什么啊,我只是送你之后還要去個地方。”
陸讓頓了頓,坐進去。
車開出去沒多久,商蕪指尖沿著方向盤,落到陸讓手背上。
“你別讓我等太久,都說我不在意了。”
陸讓微怔,眸光漸漸晦暗。
他抽回手拿出手機,久違地找出心理醫生的號碼,發送短信。
怎么主動觸發心理陰影,導致發病?
商蕪見他一直回避,有些失落,抿唇不再說話。
車停在陸讓的公寓門口。
商蕪目送他下車,想說點什么,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
她升上車窗,調頭走了。
下一秒,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商蕪接通:“怎么了?”
陸讓一陣沉默,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
“商蕪,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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