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說的放松辦法?”
商蕪看著眼前大大的“蹦極”二字。
“是啊,你不開心的時候做點極限運動,很舒服很解壓的,過來跟我一起試試吧。”陳淳之沖她揮揮手,眼神期待。
商蕪沉默片刻,問:“你有沒有考慮過,我本身就恐高,連嘗試的可能都沒有呢?”
一句話問得陳淳之有些怔愣。
他回過神來,尷尬地輕咳一聲:“那,既然都出來了,我們一起去吃飯吧!我請你吃飯,算是給你賠罪了。”
商蕪有些無力地嘆氣,心不在焉地點點頭,沒有拒絕這個性情跳脫,完全跟她不在一個腦回路的甲方總裁。
兩人坐上車去往餐廳的路上,商蕪才將包里的手機翻出來。
手機屏幕上,顯示著陸讓發來一條短信,已經是兩個小時前的事。
商蕪心里一緊,連忙點開那條短信。
內容不是陸讓發來的,是陸政。
陸讓病情復發。
短短六個字,看得商蕪渾身發冷。
她眼里劃過一抹慌亂,立刻將電話打過去。
接通電話的人是陸政。
他知道商蕪想要問什么,毫不猶豫道:“沒有騙你,這件事是真的。”
商蕪呼吸微滯:“怎么……怎么又病了?”
“最近受到太多刺激,我聘請的專家團隊從比利時趕來臨城,今天晚上才到。”陸政語氣平靜,完全沒有責怪商蕪的意思。
商蕪不知道該說什么,掌心在出汗。
旁邊的陳淳之皺皺眉,擔憂問:“你沒事吧?”
商蕪下意識搖搖頭,示意他保持安靜。
陸政聽到這個人的聲音很陌生,問:“你和別人在一起嗎?不要把陸讓的病情透露給其他人,我不希望消息傳出去。”
“沒,只是一個合作方,他不會亂說的。”商蕪下意識回答,“他的癥狀是什么?”
陳淳之在旁邊聽著,心里頗有些不是滋味。
他撇撇嘴,繼續目視前方,假裝沒有聽到。
陸政道:“目前就是自閉狀態,已經讓心理醫生觀測過了,他的表現已經進入發病期。”
商蕪心里一沉。
果然,最壞的結果還是發生了。
當初陸讓是因為她,努力克服心理陰影,好不容易才恢復健康。
現在重新受到刺激,他的精神世界里,唯一在意的人,卻和他的仇人是親母女。
偏偏商家還趁著她不知道的時候,道德綁架陸讓,讓他出手,屢次替商家行方便。
換做是她,她也會崩潰。
商蕪是真覺得,自己要崩潰了。
她覺得商家人做的事情,好像都報應在她身上。
她想要的一直都得不到,靠近她的人也會變得不幸。
一直以來,身上的壓力從來都沒真正的放下。
而現在為了讓陸讓好好活著,她也必須離開這個唯一支持她,真心喜歡她的人了。
商蕪心里說不出來的痛。
聽不到她的聲音,陸政開口了:“商蕪,我也希望我兒子能和喜歡的人廝守終生,可現在的情況是,你的存在不能讓他幸福,只會讓他痛苦發病。”
“為了你們兩個人都好,這次你說到做到,分開就別復合了,好不好?”
商蕪一陣沉默。
她怎么可能不答應。
為了陸讓,她會毫不猶豫答應的。
商蕪捏了捏眉心,拼命冷靜下來:“這次,陸讓的病有可能治好嗎?”
“還不知道。”
陸政提到這個,語氣也跟著沉重:“以前他好歹有個活下去的理由,就是跟你在一起,現在他沒辦法再沒有顧慮的跟你生活,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能讓他覺得好受的人或者事。”
“再看看專家到了會怎么說吧,有情況我會通知你,你不要單獨聯系陸讓,不管怎樣,我知道你是真心為他好的,就不會完全斷了他的消息。”
商蕪欲又止,所有的話卡在口中,最后只能答應一聲。
“好,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她將手機都無力握緊。
陳淳之一直在旁邊聽著,直到此刻才開口:“你和陸讓真的結束了。”
商蕪看著他,肉眼可見的心情不好。
陳淳之立刻閉緊嘴巴,不再多說。
到了餐廳后,商蕪也是心不在焉,飯沒吃幾口,已經用手機安排一大堆的事。
陳淳之就坐在她對面,卻連開口的余地都沒有。
半晌,他才只能見縫插針道:“咳咳,那個……我能問你一件事嗎?”
商蕪抬起頭,這才后知后覺怠慢了這個甲方,“陳總想問什么直接問,不用跟我這么客氣的。”
陳淳之輕咳一聲:“其實我就是想知道,你現在和陸讓分手,沒有回頭的可能了吧?那以后,你能不能給我個機會,跟我試試?”
商蕪愣了愣,懷疑自己聽錯。
“陳總,你沒跟我開玩笑吧?”
陳淳之扯了扯唇,笑得無奈:“我干嘛要跟你開這種玩笑?我知道你現在分手了不開心,如果不是真心的,就不會觸這個霉頭款湊熱鬧。”
商蕪聽得一怔一怔的。
她放下手機,正色望向陳淳之:“我以后不會再接觸男人了,如果你是作為朋友和合作方請我吃飯,我很榮幸,如果是存著別的心思,不好意思你還是把菜都退了吧,我沒辦法吃。”
幾句話聽得陳淳之眼神黯然,徹底失去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