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起來了?還是高燒下的胡話?
謙虛心慌意亂,想要推開陸讓,手腕卻被他滾燙的手一把攥住。
陸讓緊緊盯著她,眼神像是要將她吞噬,“你是為我好?還是因為你覺得我護不住你?或者,你從來就沒有真正相信過我跟你走下去的決心?”
他的追問步步緊逼。
商蕪驚疑不定,不確定陸讓是想起從前,還是仍舊把她當成一個辜負他的女人。
她只剩下本能地掙扎:“陸讓!你燒糊涂了!”
看著她的唇瓣,陸讓眼底最后一絲理智也燃燒殆盡。
他低下頭,朝著商蕪的唇狠狠壓了下。
商蕪瞪大了眼睛,用盡全身力氣偏開頭,雙手抵在他滾燙的胸膛上,用力推開。
陸讓被她推開,后背撞在沙發靠背上,牽動了燙傷。
悶哼一聲,動作頓住。
他閉上眼睛,承受洶涌的痛感。
商蕪無措,后知后覺想到他身上還有傷:“陸讓,你沒事……”
話音未落,下一秒,陸讓忽然伸出手,用拇指帶著近乎粗暴的力道,狠狠地在商蕪的唇瓣上抹過,仿佛要擦掉什么不存在的痕跡。
商蕪被他這動作弄得唇瓣生疼,驚愕地看著他。
“放心,”陸讓的聲音很冷,“我不會碰你了。”
他松開她,踉蹌著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商蕪,眼神恢復了之前的理智,甚至更甚。
仿佛剛才那個痛苦失控的陸讓只是幻覺。
“你說得對。”陸讓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冷漠的笑,“我是該和陸優好好的,畢竟……”
他頓了頓,目光像刀子一樣刮過商蕪的臉,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砸下:
“不是誰都像你商蕪一樣,輕放棄。”
說完,他不再看她一眼,甚至不顧外面依舊肆虐的臺風,一把拉開門,決絕地離開。
商蕪一個人僵在原地,唇上還殘留著他拇指用力擦過的刺痛感,耳邊反復回響著他最后那句話。
不是誰都像你一樣,輕放棄。
巨大的委屈和心痛瞬間將商蕪淹沒,眼淚終于忍不住奪眶而出。
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憑什么這樣指責她?
她幾乎一夜未眠,第二天清晨起來,只覺得頭重腳輕,喉嚨干澀發痛,顯然是著了涼,加上心緒起伏,病倒了。
商蕪強撐著給自己倒了杯熱水,窩在工作室一樓的沙發里,身上裹著厚厚的毯子,依舊覺得陣陣發冷,整個人有氣無力,臉色蒼白。
就在她昏昏沉沉之際,門鈴響了。
商蕪勉強起身去開門,門外站著的不是阿影,竟是提著精致果籃和補品的陸優。
她穿著得體,妝容精致,仿佛無時無刻都容光煥發,精力充沛。
“阿蕪?我聽說了昨晚臺風的事,想著你一個人在這邊肯定害怕,趕緊過來看看你,你臉色怎么這么差?生病了?”
陸優一進門就關切地連連發問,語氣溫柔又熱絡。
商蕪請她進來,聲音沙啞:“沒事,就是有點著涼了,謝謝優姐關心。”
陸優自顧自地將東西放下,又極其自然地伸手探了探商蕪的額頭,動作親昵得仿佛她們是相識多年的摯友。
“哎呀,有點低燒呢,吃藥了嗎?要不要我陪你去醫院?”
“不用了,優姐,我休息一下就好。”商蕪微微側頭,避開了她的碰觸。
不知是不是生病的緣故,感官變得格外敏感。
商蕪看著陸優忙前忙后、對她噓寒問暖的樣子,心里怪異的感覺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強烈。
從最初進錯會議室的偶然相識,陸優就對她表現出超乎尋常的熱情和友好,主動接近,迅速以姐妹相稱。
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和陸優天生的熱情善良嗎?
商蕪不想以惡意去揣測一直對自己釋放善意的人,但種種跡象疊加,她心底的懷疑難以抑制地滋生。
陸優似乎沒有察覺到商蕪的沉默,在她對面的沙發坐下,輕輕嘆了口氣,臉上流露一抹疲憊。
“阿蕪,其實,我今天來,除了看你,也是心里憋得慌,想找個人說說話。”
陸優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一絲迷茫,“我和阿讓可能出了問題。”
商蕪的心微微一緊,抬眼看她,沒有接話。
陸優苦笑了一下,眼神放空,仿佛在自自語:“外人看來,我們即將訂婚結婚,一切都很好,他對我也很好,舉止體貼,關懷備至,挑不出一點錯處,可是,我總覺得不對勁。”
她頓了頓,看向商蕪:“他有時候就像一個空心人,他做的所有事情,說的所有話,都符合一個完美男友、未婚夫的標準,但我卻總覺得感受不到他真實的情感,就好像他在扮演一個角色,而不是真的喜歡我。”
商蕪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毯子邊緣。
空心人?
不。
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陸讓一直都是看起來冷,實則恨不得用愛灼傷她的性格。
陸優沒有留意商蕪細微的反應,語氣里帶上了更多的猶豫:“這樣的關系,讓我覺得很累,也很不真實,我甚至開始懷疑,我們真的應該結婚嗎?或許分開對彼此都好?”
她忽然盯著商蕪:“阿蕪,你說呢?你覺得……我和他,應該分開嗎?”
商蕪垂下眼眸,避開陸優探究的視線,聲音依舊沙啞,卻帶上了明顯的疏離和界限。
“優姐,這是你和陸先生之間非常私人的事情。我作為一個外人,沒有任何立場,也不合適發表看法。”
她頓了頓,語氣堅定:“你們是否在一起,應該由你們自己決定,與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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