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晝手忙腳亂地掙脫開陸優的手,臉頰漲得通紅,說話都結巴了。
“陸小姐!請你請自重!!”
他狼狽地整理了下被扯歪的衣領,看看笑容狡黠的陸優,最后求助般地看向商蕪:“阿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們……”
商蕪看著程晝這副窘迫又茫然的樣子,又好笑又無奈。
她輕輕從陸讓懷里站直身子,臉上還帶著淚痕,但神情已經緩和了許多。
她拉拉陸讓的手,示意他別光看熱鬧,對程晝露出一個帶著歉意的笑。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其實這是一場誤會。”
她斟酌著用語,簡單解釋:“陸優姐不是陸讓的未婚妻,她是陸讓姐姐,之前他們是為了試探我,才假裝訂婚的,現在已經都說開了。”
“姐姐?!”程晝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消化著這匪夷所思的信息。
合著他剛才義憤填膺地罵了半天,白罵了?
而且這一切還是個局。
程晝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精彩,心里更多的。是為商蕪感到不平。
“所以,你們合起伙來騙阿蕪?”
他語氣沉了下來,帶著明顯的不贊同和怒氣,尤其是看向陸讓的眼神,更加鄙夷。
“陸讓,你不直接追愛還試探,人活成你這種擰巴的樣子也是沒救了!你當阿蕪是什么!”
他話還沒說完,不甘和心底深處對陸讓的嫉妒再次涌了上來。
想起之前從商蕪哥哥商聽到關于陸讓的評價,口不擇地沖口而出。
“怪不得云深哥說你是個神經病!我看你真是病得不輕!用這種手段來欺負阿蕪!”
“程晝!”
商蕪臉色一變,急忙出聲制止。
她沒想到程晝會在這個時候,當著陸讓的面說出來!
果然,陸讓的臉色瞬間沉了,周身的氣壓驟然降至冰點,眼神陰鷙駭人。
他猛地向前一步,拳頭攥得咯咯作響,那架勢仿佛下一秒就要把程晝撕碎。
“陸讓,別。”
商蕪拉住他,輕聲道:“他胡說八道的,你別聽他瞎說,冷靜。”
陸讓攥緊拳頭,抿著唇。
陸優見狀,也立刻收起了玩笑的神色。
她一步上前,直接擋在了程晝面前。
陸優面色嚴肅地看著他,語氣帶著罕見的冷意:“程先生,請注意你的辭!我弟弟怎么樣,還輪不到外人來評判!”
程晝本就被陸讓的架勢駭到,又被陸優突然的冷臉驚了一下。
他知道那句神經病有些失,但話已出口,看著商蕪那么護著陸讓,他心里更是酸澀。
程晝輕哼一聲別過頭,倔強地抿著嘴,不肯道歉。
“反正陸讓就是配不上阿蕪。”
陸讓瞇了瞇眸子,拳頭指節咯咯作響。
看他似乎要打人,商蕪趕緊對陸優眨眨眼。
“優姐,你先帶程晝出去一下好嗎?”
陸優嘆了口氣,知道現在不是硬碰硬的時候。
她轉身,不由分說地拉住程晝的胳膊,力道不小:“程先生,我們先出去,讓他們冷靜一下!”
程晝還想說什么,卻被陸優一個警告的眼神瞪了回去。
他看著商蕪那副全心維護陸讓的樣子,心灰意冷,也覺得自己待著多余,半推半就地被陸優拉出工作室。
門一關上,工作室里只剩下商蕪和陸讓。
商蕪輕輕撫著陸讓的后背,試圖幫他平復情緒。
“沒事了,別生氣,他就是口無遮攔,我代他向你道歉,好不好?”
陸讓緩緩轉過頭,眼底的冷還未完全褪去。
但看向商蕪時,他渾身的戾氣已經消散,莫名有些委屈。
他一把將商蕪重新緊緊摟進懷里,聲音沙啞:“我,我不會再得病了。”
他在乎的不是自己被罵,而是神經病這個詞背后所代表的風險。
因為這個病,他和商蕪的戀情被反對,商蕪更是和陸政聯手放棄了他。
他害怕再有任何嚇跑商蕪的風險。
“我知道,我知道……”
商蕪心疼地回抱他,“我不會放在心上的,你別怕。”
陸讓點頭,剛放松下來,商蕪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
嗡嗡的震動聲打破了室內寧靜。
商蕪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跳動著兩個字。
千玨。
她的心猛地一緊,剛剛放松下來的神經再次繃緊。
他這個時候打電話來?
陸讓也看到了來電顯示,他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表情緩緩決絕。
商蕪有些無措地看向陸讓的臉色,不知道是否該接這個電話。
千玨打過來,毫無疑問又是問陸讓在不在她這里。
陸讓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松開她,直接抓起了商蕪還在震動的手機,按下接聽鍵,并且打開免提。
“商小姐。”
千玨冰冷嚴肅的聲音從手機那端傳來,依舊是公事公辦的語氣,“陸先生要和你通話。”
顯然,陸政就在旁邊。
商蕪一頓。
陸讓淡淡道:“千玨,是我。”
電話那頭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顯然沒料到接電話的會是陸讓。
千玨倒抽了口氣,把電話遞給陸政。
陸政陰沉地應了一聲。
陸讓握著手機,淡道:“你不用再找我,我現在和商蕪在一起。”
“你們那些下作的催眠手段和藥物,早就沒用了,過去的一切,我全都想起來了。”
他頓了頓,聲音里帶上了一絲嘲諷的警告:
“如果還想著以后有人給你養老送終,就別再插手我的事,離我和商蕪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