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入高速公路一個服務區。
濃霧在這里似乎更濃了些,能見度極低,偌大的停車場只零星停著幾輛大貨車,寂靜得有些反常。
連通常喧鬧的便利店和快餐店都顯得冷冷清清。
陸讓將車停穩,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對商蕪道:“我去下洗手間,順便看看有沒有熱飲賣,你就在車里,鎖好車門,別下來。”
他看一眼車后,對跟在后面的程可可極其不放心。
商蕪點頭:“快去快回。”
陸讓剛下車,那輛亮藍色的跑車就一個急剎,停在了他們旁邊。
程可可幾乎是跳著下了車,快步追上正要往洗手間方向走的陸讓。
“陸讓,等等我!我也要去!”
陸讓腳步一頓,回頭看她,眼神冷得厲害:“程可可,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服務區是公共場所呀,你管天管地還能管我上洗手間?”程可可撇撇嘴,故意湊近,聲音嬌嗲,“而且這霧這么大,人家害怕嘛……”
商蕪在車里看著這一幕,一股無名火直沖頭頂。
她推開車門下車,冷風裹著濕冷的霧氣瞬間撲面而來。
商蕪幾步走到程可可面前,帶著前所未有的冷厲:“程可可。”
程可可被她的氣勢懾了一下,下意識地后退半步,但隨即又揚起下巴,強裝鎮定。
“干嘛?想打架啊?”
“我沒空跟你玩這種幼稚的把戲。”
商蕪盯著她,目光銳利,“你看看這里,再看看你自己,像個跟蹤狂一樣死纏爛打,在高速上危險駕駛,現在還要像個沒斷奶的孩子一樣黏著一個明確拒絕你的男人,程家的臉面,都快被你丟盡了!”
“程晝和程夫人要是看到你現在這副樣子,你猜他們會怎么想?”
這話戳中了程可可的痛處。
她想起母親前幾天的雷霆之怒和禁足令,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程可可尖聲道:“商蕪!你還有臉提我媽?要不是你這個長舌婦去告狀,我會被罵得那么慘?我告訴你,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要跟著你們,惡心你!你想和陸讓雙宿雙飛?我偏不讓你如意!”
商蕪簡直無法理解她的腦回路,“我們不是去游山玩水,我們有正事,你跟著除了當累贅,還能做什么?滿足你那可笑的虛榮心和占有欲?”
“危險?能有什么危險?少嚇唬我!”程可可根本不信,反而得意地晃了晃腦袋,“有危險更好,正好讓陸讓看看誰才是需要被保護的那個!”
商蕪徹底放棄了跟她溝通。
這種被寵壞的大小姐,根本聽不懂人話。
她壓下火氣,不再看程可可,目光轉向陸讓離開的方向。
不對勁,陸讓去了已經有一會兒了。
就算買熱飲,也該回來了。
這個服務區太大,洗手間和便利店的位置似乎都有些遠,隱在濃霧里看不真切。
而且,太安靜了。
就算天氣惡劣,車流稀少,也不至于一個走動的人影都看不到。
那些停著的大貨車里,也仿佛空無一人。
一種莫名的不安悄然爬上商蕪的心頭。
就在她凝神細察的瞬間,幾個高大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從濃霧和貨車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呈一個半圓,緩緩向她們圍攏過來。
這些人穿著普通的夾克,但個個身材彪悍,面色冷硬,眼神帶著毫不掩飾的兇,顯然是來者不善。
程可可正喋喋不休地咒罵商蕪,突然看到圍上來的人,聲音戛然而止。
她臉上的囂張氣焰瞬間消失,被巨大的恐懼取代。
程可可臉色一下變得慘白,下意識地尖叫一聲,猛地躲到了商蕪身后,死死抓住商蕪的胳膊,身體抖得厲害。
“商,商蕪,他們是什么人……”她的聲音帶著哭腔,語無倫次。
商蕪的心也猛地一沉。
越是這種時候,她反而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商蕪將嚇得快癱軟的程可可護在身后半步的位置,目光沉靜地掃過圍上來的五個彪形大漢,最終落在為首那個臉上有一道淺疤的男人身上。
“你們想干什么?”她的聲音出乎意料的平穩,帶著一絲冷意,“跟我們一起來的人呢?你們把他怎么樣了?”
那幾個男人顯然有些驚訝于她的鎮定。
刀疤臉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咧開嘴,露出一口被煙熏黃的牙。
“放心,小美人,你那個小白臉同伴暫時沒事。就是在洗手間里睡一會兒。”
他話雖如此,但商蕪的心卻揪緊了。
陸讓的身手她是知道的,能讓他悄無聲息地一會兒,對方絕對是用了非常手段,而且是有備而來。
“至于我們想干什么……”
另一個瘦高個男人陰惻惻地接口,搓了搓手指,“簡單,哥幾個最近手頭緊,看二位開這么好的車,像是體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