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種時候要專注比賽,不能被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干擾。
然而,商蕪走到酒店大堂,正準備走向餐廳時,眼角的余光猛地瞥見一個熟悉得讓她心臟驟停的身影。
陸讓!
他身姿挺拔,正和另外兩個同樣氣場不凡的商業精英模樣的人,邊走邊交談著什么,徑直走向vip專屬電梯。
他怎么會在這里?
他應該在臨城才對。
還是她看錯了,那個人只是單純很像陸讓而已?
商蕪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身體先做出了反應。
她幾乎是想也沒想,就朝著那即將關閉的電梯門走過去。
商蕪走得急,沒站穩,一個趔趄,差點直接撞進離門口最近的男人懷里。
她慌忙穩住身形,抬頭的瞬間,撞入了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中。
陸讓似乎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闖入者打擾,微微蹙眉,低頭看向她。
四目相對。
距離很近,商蕪甚至能聞到他身上那絲熟悉,淡淡溫和的墨香味道。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商蕪的心臟開始瘋狂跳動,震驚慌亂,還有一絲無法解釋的酸楚瞬間淹沒了她。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低聲道歉,和陸讓拉開距離,身體向后縮去,恨不得立刻消失在電梯里。
陸讓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不到一秒。
那眼神里,沒有她預想中的憎惡或者憤怒,甚至沒有任何明顯的情緒波動。
陸讓極其淡漠,像看陌生人一樣的疏離,和突然被沖撞的不悅。
隨即,他極其自然地移開了視線,仿佛商蕪根本不存在一樣,繼續側過頭,用流利的英語和旁邊的同伴接著說話。
電梯門已經關上在上升了。
商蕪只能站在旁邊,靜靜聽。
陸讓和他們討論著一項聽起來就很復雜的跨國并購案,很顯然不是玉家碼頭的業務。
是她留下來的公司項目。
陸讓的語氣平穩冷靜,完全沒有受到她的任何影響。
電梯狹小的空間里,回蕩著他和同伴低沉的交談聲。
他是不是不認識她了?
還是,根本不屑于再給她任何眼神?
商蕪望著下落的樓層數,身體有些僵硬。
她原本以為會面對陸讓的恨意,卻沒想到是比恨意更無情的漠視。
仿佛她這個人,連同他們之間所有的愛恨糾葛,都從未在他生命中存在過。
這種被徹底無視的感覺,讓商蕪措手不及。
不過,他們之間本來也就只能這樣了。
電梯一層層下降。
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商蕪盯著不斷變化的樓層數字,只希望電梯能快點,暗暗懊惱不該追過來。
終于,“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門打開的瞬間,陸讓和他的同伴率先邁步而出。
自始至終,他沒有再看商蕪一眼,仿佛她只是電梯里一個微不足道的陌生路人。
商蕪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氣,呆立在電梯里。
直到電梯門自動關上,她才猛地回過神,按下一樓,踉蹌著走了出來,心臟那個位置空落落地疼。
這些天,他早已走出了那段過去。
只有她,看起來是瀟灑離開的那個人,其實還被困在原地。
算了,就當今天從來沒遇見過。
知道陸讓對她是什么態度也好,可以徹底死心,也可以不再擔心午夜的時候,夢見陸讓一遍遍質問她為什么要這么狠。
中午,商蕪和阿影在酒店餐廳吃飯。
她心不在焉,筷子無意識地撥弄著餐盤里的食物。
阿影看著那盤拔絲紅薯都徹底黏在盤子里了,有些好奇。
“商總,你怎么了?從早上下來就魂不守舍的。”阿影擔憂地問。
商蕪回過神,最終還是沒忍住,壓低聲音把在電梯里遇到陸讓的事情說出來。
阿影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陸律師也來這家酒店了?還完全不理你,像不認識一樣?”
這和她猜測的幕后守護者劇情完全不同啊!
“嗯。”商蕪點點頭,心里亂成一團麻,“他不是背后那個人,如果他恨我,漠視我,就不可能幫我,如果他幫我,就不會裝作不認識。”
是她想多了,不管怎樣,撤銷對她的比賽懲罰,都不可能是陸讓做的。
就在這時,旁邊一桌幾個看起來像是設計師同行的人開始交談,聲音隱約傳了過來。
“聽說這次比賽的幾個大金主爸爸今天在酒店頂樓休息室開小會呢!”
“是嗎?都有誰啊?玉家的人可是大頭,不會沒來吧。”
“好像來了,不過不確定是不是玉家少爺,反正投資方肯定要關心一下比賽進程嘛。”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阿影的眼睛瞬間又亮了。
她猛地抓住商蕪的手,激動地小聲說:“商總你聽到了嗎?投資方在開會!陸律早上出現在這里,會不會根本不是巧合?他就是來開會的!那個一直幫你的人,肯定就是他!他裝作不認識你,肯定是有苦衷的!我們去看看吧!”
商蕪蹙眉。
陸讓出現在這里不是巧合?
這些人說,玉家也投資了這次比賽。
如果投資這件事是真的,陸讓會來這兒也不奇怪了。
那背后那個幫她的人呢?會不會是陸讓……
商蕪放下筷子,頃刻間作出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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