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柔弱乖巧的七公主,此刻卻不害羞,大大方方地說:“我的額駙在哪兒都沒影呢,每當想起這事兒,心里又好奇,又覺得害怕。眼下八旗里見過的適齡男子,我都看不上,姐姐你說,什么樣的人,才會突然冒出來,與我相伴一生呢。”
溫憲愣住了,她的小妹妹果然是長大了,如此大方冷靜,將來長輩們提起婚事時,她也一定能好好應對。
宸兒說:“姐姐和大公子這樣的,四哥四嫂那樣的,知根知底、兩情相悅,自然是最好不過。可我近來覺著,不到指婚那一刻,都有著一份新鮮勁兒的,也挺有意思。”
溫憲無奈地一笑:“真真公主才能說這樣的話,橫豎不怕將來婆家磋磨或是丈夫變心,但凡有一,皇阿瑪豈能饒他們。可天下女子,等著被婚配,不到掀蓋頭那天,不知丈夫的樣貌人品,不知婆家的規矩家風,你說新鮮勁兒能值幾個錢,搭上的可是一輩子,女子不易啊。”
宸兒卻道:“不敢說替天下女子好好活一遭的話,可既然投身天家,是我的命格,就不要辜負,姐姐也是。”
溫憲揉一揉妹妹的腦袋:“你不該留下陪我,我們宸兒越發有心胸氣度,再多出去看看天高海闊,就更好了。”
宸兒嬌然笑道:“學海無涯,人這輩子幾時都能學本事,可我和姐姐閨中相伴的日子,就這兩年了,這才珍貴呢。”
溫憲摟過妹妹,彼此相互依偎,想著十年二十年后,兄弟之間爭皇權,她們這些公主難免要被卷入其中,骨肉相殘的日子早晚要來,眼前的日子,的確短暫又珍貴,不該辜負了。
“姐姐,皇阿瑪此行沒有兩三個月回不來,宮里總要有些樂子的事,到時候八福晉若進宮,咱們要和她親近嗎?”
“看情形,再大的氣,十天半個月也該消了,若還是今日這般不好親近,就由她去吧,我們本不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