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嫂嫂面前,毓溪才痛快地哭了一場,與她在李氏和青蓮面前落下的眼淚不同,哭的仿佛不止是弘昐那幼小的生命,心口說不上來的悶堵,都化在此刻了。
大少夫人默默陪伴,見妹妹好些了,才說道:“額娘要我提醒你,事情過后,和側福晉之間要有個明白。她熬了這么久,守著小阿哥那些日子里,不知生了多少心思和盼頭,她過去能對付宋格格,就是有些狠心和手腕在的,不得不防。”
毓溪道:“我與胤禛早有商量,不論發生什么,念佟都要養在我身邊,胤禛并不厭惡她,等過些日子,他會往西苑去,比起要回念佟,李氏一定更想要個兒子。”
大少夫人也不再顧慮,說道:“對于她而,有個一男半女是立身之本,我是你的嫂嫂,就要說提防她的話,但若是側福晉的娘家嫂嫂,只會心疼她的艱難不易,毓溪,你能明白嗎?”
毓溪擦去眼淚,舒了口氣,說道:“嫂嫂說的我懂,越長大越明白,這世上所有的公平公正,皆不過是立場為先,帝王家更甚。”
大少夫人道:“事已至此,往后府中如何才能繼續太平無事,少不得費點心思,你若煩了惱了,只管找我來說說,別自己悶在心里。”
毓溪軟綿綿一笑,在家人面前才能卸下主母的擔當,哭過后氣短得很,又不禁沉沉地喘了口氣。
大少夫人又道:“府里早晚再有新人來,不怕你惱,我倒覺著若新來一位出身貴重的側福晉,李氏的心思,才能從你身上分些出去。”
毓溪不以為然,淡淡地說:“嫂嫂不了解胤禛,才說這樣的話,您自然是為我好,但這家里若沒了我,她們也做不成四福晉。李氏是個聰明人,她早就明白,只有我好了,她才能過得好。”
大少夫人點頭:“這才好,你心里都明白,額娘就安心了。”
毓溪道:“嫂嫂替我向阿瑪額娘道平安,我這兒沒有不能應付的,弘昐的事,家里早有準備,只是不巧趕上胤禛不在家。可不瞞您說,他不在家,我反而處置得更順手。”
大少夫人問:“四阿哥那兒,送信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