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毓溪看來,姨母突然進宮,若不是額娘在宮里發生了什么,便是鈕祜祿府上有事,興許還不是好事。
一時惦記,再無心思陪孩子們玩耍,吃了飯就命奶娘抱去了。
可是青蓮派去的人,打探不到永和宮暖閣里的光景,只知宮中一切安好,連毓慶宮也好好的,沒什么古怪。
彼時毓溪想了想,便派陪嫁的下人回一趟烏拉那拉府,之后得來消息,卻說今天天色已晚,大少夫人明日午前再來拜訪福晉。
嫂嫂要親自來說的,定是要緊事,這一來,毓溪更加篤信,是朝廷出了事,是鈕祜祿府有了麻煩。
夜里,八阿哥從紫禁城歸來,未進家門就聞見奇怪的香氣,過了門氣味愈發濃烈,雖不難聞,但也太張揚,外人路過都會察覺。
管事見主子皺眉,忙解釋:“驚蟄之后,府中多處見著蟲蟻,福晉唯恐蟲蟻成患,侵入您的書房,趁著今日的風不大不小,用草藥熏蒸宅邸上下,以求驅蟲辟邪。”
胤禩緊蹙的雙眉緩緩松開,嗯了一聲,就徑直往書房去。
走了半道,果然氣味越來越濃烈,再到書房,更是嗆得他咳嗽幾聲,眼中流出淚來。
“主子,屋里且要散兩日。”
“散兩日,那我……”
胤禩有些不耐煩,但話未說話又覺得可笑,家里那么多屋子,他在哪兒都能處理公務,何必太計較,為難這些奴才。
“草藥既然能驅蟲,必然有毒性,對人可有害?”
“是觀中張真人調配,四季常用,道士無不長壽康健,想來是無毒的。”
可胤禩才松弛的濃眉再次擰起來,問道:“福晉當真日日往道觀去?”
管事躬身道:“是,奴才不敢瞞著,但福晉身邊丫鬟婆子十幾人跟著,大大方方的,誰都能看得見。”
“誰都能看得見,就是好事了嗎?”胤禩已然惱怒,“堂堂皇子福晉,是誰都能見的嗎?”
“奴才該死……”
見管事跪下,胤禩更嫌惡,又像是被這氣味熏得心情煩躁,不愿再讓下人將話傳來傳去,轉身就親自回正院。
他知道,沒能隨駕南巡,霂秋始終憋著口氣,只怕這所謂的驅蟲辟邪,不過是為了折騰他出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