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只聽不插嘴,不知不覺又說了那么多,毓溪很是自責。但也意識到一件事,看起來像是太子妃對她敞開心門,也許某一時刻,何嘗不是她向太子妃傾訴一切。
太子妃又道:“這事兒不能無止境下去,你說得對,不論他改不改,不論毓慶宮里還會不會多人出來,眼下已經不成體統,不找皇上商量,還能找誰呢。”
毓溪問:“您打算直接找皇阿瑪?”
太子妃搖頭:“那怎么成,天都該塌了……”
聽這話,毓溪覺著太子妃找皇阿瑪商量的事兒,恐怕不能成。
太子豈容妻子去向父親揭自己的短,可他又仿佛毫無畏懼之心,不然怎么能左一個右一個,荒唐得叫毓慶宮都住不下。
“四弟妹。”
“是。”
“要是最后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憑事情變得越來越糟,還望你不要在心中笑話我。”太子妃似乎也預料到了可能有的結果,說道,“旁人誤會我譏諷我,我并不在乎,但這紫禁城里,至少還有你,能明白我的無奈。”
“二嫂嫂,您說這話,我才有些不高興了。”毓溪應道,“不論您信不信,每回和您說說話,于我而,也是一件能散心喘氣的事兒,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何嘗沒有無奈的時候呢。”
太子妃道:“若有一日,太子與四阿哥疏遠了,你我還能像今晚這般推心置腹嗎?”
毓溪想了想,說道:“胤禛他,不會和太子疏遠。”
太子妃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這話是不是意味著,真有一日胤礽失去一切,四阿哥成為新君,也不會為難他們一家。
然而這樣的念頭,何等的沒出息,身為太子妃,她該為自己的丈夫去爭去搶,去守護東宮不可撼動的地位,可這份出息,在胤礽身上長不出來,她比誰都明白。
時辰不知不覺過去,該喚醒太后服藥,老人家昏睡那么久,睜眼見是倆孫媳婦守著,才知道皇帝安排了皇子福晉來輪流伺候她,這么多年來,還是頭一遭。
當著孩子們的面,太后只是心疼憐惜,一早等孫媳婦們退下,才與高娃嬤嬤念叨起這件事。
高娃嬤嬤怕主子誤會,解釋道:“萬歲爺對您的心意,天地可鑒,萬歲爺心疼閨女,也是人之常情,您可千萬別以為,是皇上舍不得五公主伺候您。”
太后嗔道:“這是什么話,我還能不明白玄燁,便是要玄燁割肉為我做藥引子,他也不會猶豫,他不心疼五丫頭,我才生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