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一聲。
凌澈在她面前跪下。
一向眼比天高的男人就這樣突然下跪,喬如意呼吸一窒,猛地往后退了半步。
她淚流滿面地低頭看向男人,眼淚從他布滿紅血絲的眼底掉了下來。
“一年前,你腎衰竭,是因為我給你吃了摻了花生粉的蝴蝶酥。”
他垂著眼神,不敢看她。
喬如意幾乎腿軟到快要站不住。
“為什么?”
問出這三個字,喬如意覺得嗓子里都在冒血。
“我說是意外,你信嗎?”
凌澈抬起頭,眼神可憐到像個認錯的小孩。
喬如意沒有說話。
“其實股權的事你一年前就知道了。”
男人的話一出,喬如意驀地看向他。
“那時候你也說了同樣離婚的話,也跟現在一樣跟我鬧,但是我不愿跟你離婚跟股權沒有半點關系,如果你想要,整個凌氏我都可以給你。”
“對我來說,什么都比不過你。”
“那時候我不知道你對花生過敏,我只知道,二十一年前,在圣華小學的一個小角落里,有個長得像洋娃娃的小女孩躲在那里偷偷地吃蝴蝶酥。”
喬如意渾身一僵,全身像過電一般不能動彈。
二十一年前,她才五歲。
“她把花生糖給了我,她說她媽媽不給她吃花生糖,我以為她媽媽是怕她長蛀牙會牙疼。”
凌澈苦澀地牽起嘴角,“二十年后,這個小女孩跟我鬧離婚,我為了哄她,給她買了她愛吃的蝴蝶酥。賣蝴蝶酥的老板娘告訴我,摻了花生粉的蝴蝶酥更香,于是我自作主張就買了、買了回來。”
男人喉頭哽咽,“我沒想到我差點害死她......”
再也說不下去,男人攬著她的腰身一次又一次的哽咽。
“只是意外,只是個意外,我沒想過害你......”
當喬如意差點死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腎挖出來給她。
“我承認我很自私,自私到明知道我身邊危險重重,我還要把你留在我身邊。”
“我也很自以為是,我以為什么都瞞著你不告訴你保護好你,就是為你好。”
“我以為我裝作不在乎你,就真的可以保你平安。”
“我以為我裝作不愛你,就真的可以裝一輩子。”
“我最后悔的事就是一年前你住院的事,我沒有及時告訴你。我怕你像現在這樣怪我,怨我,我以為只要我抹去了病歷,再抹去你的記憶,就可以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
他以為這樣就能永遠掩埋,他沒想過會因為這件事把喬如意徹底推離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