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等丫鬟的尖叫聲,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畢竟經過這幾天的遭遇,所有人都明白了許家少爺的特殊愛好。
而想要得到清風城庇護的盧家人,又豈敢對未來的保護者說個‘不’字?
只是充耳未聞的他們并不知道,此時正有一個喉嚨滴血的人影,正拼命的向內堂跑去。
跟在其身后的陳平安,根本不急著去追跑走的許濁。
只是用手中彈弓,一發一發地用石彈廢了許濁的兩條腿,接著任由許濁在地上爬行,自己則再次‘隱身’。
在清風城內被嬌生慣養,從未受過肉體痛楚的許濁,想要慘嚎出聲,偏偏聲帶被陳平安用石子打斷,只能發出如瀕死野獸般的‘嗬嗬’聲。
這種氣聲對于正在內堂調教盧正淳的婦人來說,根本微不可聞。
更何況身在驪珠小鎮,她的一身修為也被壓制一空。
如無必要,她自然是不會冒著‘海水倒灌’的風險,去使用術法。
所以直到奄奄一息的許濁爬進大堂,婦人這才發現了自己兒子的慘狀。
見到許濁模樣的婦人,心神一陣恍惚,差點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怎會如此?
明明身在小鎮最安全的地方,怎會如此?
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愣在原地的婦人,完全沒有注意到屋頂之上的動靜。
倒是躺在地上遍體鱗傷的盧正淳,瞧見了一個小小的身影,揭開了瓦背,無聲無息地落了下來。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那是……陳平安!
所以,許家少爺的慘狀,是陳平安做的?
陳平安哪來的膽氣,敢做這樣的事?
就算他是盧家大少爺,如今不也是跟狗一樣,任由那婦人折磨?
陳平安為什么不知道害怕啊?
他不理解。
下一秒,令他更不理解的事發生了。
趁著婦人心神皆在兒子身上之時,那陳平安竟是摸出了一把鋒銳非常的小刀,一刀便捅進了婦人丹田,還狠狠地擰轉了幾圈。
而那婦人,直到吃痛,才緩過神來。
等她訝異轉頭,就見到了一張冷漠至極的小臉。
是那陋巷少年!
直到此刻,婦人仍覺得是做夢一般。
不然的話,她怎么會在盧家宅子中,看見那在泥瓶巷中‘打滾’的螻蟻?
甚至這螻蟻,還敢向她出刀?
這如果不是做夢的話,那一切就太荒唐了!
口鼻溢血的婦人,似乎有話想說,但陳平安并沒有給她機會。
趁她病,要她命!
在壞了練氣士的丹田氣府之后,陳平安接下來幾刀,刀刀皆往致命處扎,生怕眼前婦人死不了。
機關算盡的婦人,是真沒想到還會有此劫。
若是小鎮之外,她大可憑借絕對的實力,令陳平安無法近她身半步。
可偏偏這是驪珠小鎮,她一身修為,竟是半點也用不出來。
就算是身上的保命之物,都沒有時間去掏出來!
眼中盡是不甘的婦人,身軀軟軟倒在地上。
一旁的盧正淳,見到此情此景,早已是嚇得目瞪口呆。
這個被他視作為洪水猛獸般的婦人,如今就跟死狗般癱在了他身邊。
那一團團洇出衣裳的血跡,證明了一切都是真的。
這來自清風城的婦人,真的死了,死得悄無聲息,死得一文不值!
而做到這一切的,竟是那個所有人都沒有放在眼里過的陳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