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邛面無表情地回道:
“福禍無門,惟人自召。”
“如果他死在這里,那也是他命中之果。”
心頭無名火起的阮秀,完全不知道自家爹爹為何會對此事坐視不理。
現在的她滿心只有一件事。
她爹不管的事,她來管!
重新踏步上前的阮秀,沉聲道:
“爹,你若是以為我阮秀只會吃,那就是大錯特錯了!”
“我阮秀,也會殺人!”
見到阮秀決絕的模樣,阮邛眉頭頓時緊皺起來。
在遵守小鎮規矩的前提下,在小鎮之中,真沒幾個人是搬山猿的對手。
還未成長起來的阮秀,雖然天生神力,但比之修道千年的搬山猿,還差些許。
若是再給阮秀百年,不,十年,給阮秀十年時間,那區區搬山猿自然不在話下。
可是現在,還是太早了啊。
嘆息一聲的阮邛,正想攔住阮秀,就見一道矮小的身影,先他一步攔在了阮秀身前。
阮秀看著面前努力壓著心頭怒意的少年,有些不解:
“陳平安,你攔我做什么,我是去為劉羨陽報仇啊!”
陳平安點了點頭,平靜道:
“阮姑娘,我明白你的好意。”
“但那老畜生是沖我和劉羨陽的人,這件事理當由我倆解決。”
“劉羨陽如今無法行動,那這事就該由我讓他血債血償!”
阮秀沉默片刻,終于還是說道:
“陳平安,我說句實話。”
“那頭老猿的身份不簡單,甚至可以說他是正陽山的老祖之一。”
“所以即便那頭老猿在此地無法使用術法神通,可他想要對付你,卻不是什么難事。”
阮秀頓了頓,瞥了一眼身后的阮邛,聲音放低道:
“即便我真不是他的對手,但我爹絕不會坐視不理。”
“就算不能真殺了那頭老猿,但給他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還是可以的。”
“可陳平安,你若是對上他,那就得生死自負了。”
阮秀的話說得誠懇,利害關系也說得明了。
豎起耳朵偷聽的阮邛,也罕見地沒有反駁阮秀說的話。
畢竟遇到上門打臉這種事,就算是泥人也會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本就身為兵家修士的阮邛呢?
若是能以阮秀遭遇危機為借口,出手教訓那頭老猿,似乎也是可行的操作。
即便是齊靜春也不好說他阮邛什么。
哪個女兒不是父親的心頭肉呢?
可陳平安卻仍是搖了搖頭道:
“阮姑娘,你的好意心領了。”
“但借由別人的手報仇,終歸還是不爽利。”
“這就像壓歲鋪子出了新糕點,我吃了覺得好吃,可終究不如阮姑娘親自品嘗來得有味道。”
“阮姑娘,你說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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