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凝想起符遠說過的話,心道,你們不就喜歡他這樣么,能勸才怪!
“我先勸勸看吧,他也不一定聽我的。”崔凝笑笑道。
監察使又問道,“崔典書身上的傷好了吧?”
“小傷而已。”崔凝脫口而出,才反應過來被套話了,于是不愿再聊下去,“多謝關心,那我先回去收拾了。”
監察使見她一心要走,便知道再套不出什么話來,便爽快放她走了。
崔凝邊走邊腹誹,都是五哥一個人把事情都做完了,才讓這幫子人整日里閑的蛋疼,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打聽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兒。
崔凝出了監察司之后并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兵部,先問了崔玄碧的意思。
一入官場就要服從朝廷調遣,但是監察司那么多人,崔凝年紀又小,如果崔玄碧做主拒絕也合乎情理,但他見崔凝滿眼期待,便不忍拒絕,“去也行,不過我給你個人帶著。”
“好!”只要讓去,崔凝沒有不答應的。
崔玄碧道,“晚飯時去我那里,現在先回去同你父親、母親說吧,他們若是不同意,我也不會勸說。”
“知道啦,謝謝祖父。”崔凝樂顛顛的走了。
回到家里把事情一說,凌氏就懵了,說好的只是做文書呢?怎么還需要出遠門啊!
但是無奈自家公公已經答應了,她也不好反駁,只能一邊幫著收拾,一邊反復說,“太寵你了,這樣下去可怎么得了。”
崔凝便在一旁逗樂子哄著她。
一會兒功夫凌氏便不再說了,只是憂心忡忡,“你一個小孩子,我真是放心不下。”
“母親不用擔心,很快就會回來的,待我瞧著那里有什么土產,帶回來給父親母親嘗嘗。”崔凝道。
凌氏道,“我可不稀罕那點土產,你回來時少一根頭發絲就再別想往外跑。”
“母親真好!還許我下次出去呢。”崔凝忙抱上大腿。
凌氏無奈,“回來問問你父親吧,他還不一定許你出去。”
崔凝一點都不擔心,崔道郁對她更是寵溺,基本是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不但同意還會給實際支持。
果然,待晚上崔道郁回來聽說這件事情的時候,直說出去歷練歷練好,說了好一番鼓勵的話,還囑咐她要注意安全。
不過崔凝不知道的是,待晚飯之后,各自回屋,崔道郁扭頭就問妻子,“你怎么不阻止她?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出去多讓人操心。”
凌氏簡直太了解自己的夫君了,白了他一眼,“你剛才不還滿嘴答應。”
“那怎么能一樣,我可不能讓女兒傷心。”崔道郁理所當然的道。
凌氏啐他,“合著壞人都應該我來做,你就扮好人是吧?”
夫妻兩個說著飯后話,崔凝則去祖父院子里把隨行的人給領回來了。
崔玄碧給的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子,叫崔平香,面目平凡,只一雙眼睛不同尋常的黑亮,身材高挑壯實,腳步落地無聲,看著卻十分有力,崔凝一見便知道是個練家子,而且武功還很高深的那種。
崔平香原并不姓崔,她是崔家養的武師,從小在清河崔氏長大,一生只忠于崔氏,因此便予了崔姓。
這一晚,崔凝睡的很好,還做了一個夢,夢見她這一趟出去在河北道找到了神刀,然后直接回到師門,師父和師兄們用神刀斬盡敵人,二師兄也沒有死,他告訴她,其實大火燒起來的時候,他就開門出沖出去殺開一條血路逃走了。
崔凝醒來的時候,夢里的一切還記得清清楚楚,她想,二師兄看見密室的門關上之后肯定不會這么傻的呆在屋里,說不定夢里的事情是真的呢?
不管真假,她總覺得這是個好兆頭。
梳洗妥當后,崔凝帶著崔平香去監察司,與魏潛一并出發。
像他們這樣執行公務的人本應該乘馬,但因崔凝手臂傷了,也并不會騎馬,便坐了馬車。
馬車平穩的行駛,崔凝從包袱里掏出一個香囊,“五哥,這個給你。”
魏潛接下看了看,“這是什么?”
崔凝道,“我之前常常睡的不好,母親覺得總喝安神湯不好,便四處問醫,這個是人家的祖傳方子,我覺得挺有用,壓在枕頭下面聞著味兒很快就能睡著。”
魏潛把玩著香囊,面上帶著淺笑,“我現在怕是隨時隨地都能睡得著。”
馬車前行,車簾一晃一晃,晨曦從縫隙里照進來,魏潛的發上染了一層淡淡的光暈,或許是因為太累的緣故,他整個人顯得懶洋洋的,仰頭靠在車壁上,眼睛半瞇,目光里似帶著淡淡水汽。
崔凝瞧著他的樣子,往邊上坐了坐,拍拍自己的腿,“五哥枕著睡一會兒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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