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光姓沈可不行,”沈邁大大的搖頭,這不開竅的阿雱,“還要叫我祖父,要給我養老送終。”要個姓沈的孩子為了什么啊,不就是為了活著有人孝敬養老,死了有人年年上墳供茶供飯,光姓沈有什么用。
“當然要給你養老送終了,這還用說。”張雱很講義氣的拍胸脯許諾,“你往后一直跟著我住好了,我養活你。”說完后覺得還不夠,又加上一句,“讓你過好日子,舒心日子。”
沈邁哈哈大笑,“阿雱,我就知道你是個有良心的!”拍拍張雱的肩膀,“起來,繼續練!”早早把沈家功夫傳授給他,自己也可以放心做大事了。
張雱一邊靈活的拆著招,一邊大聲問道“哎,沈邁,你說我這么著練多久,才能打得過岳霆?”沈邁招式一變,急風暴雨般的攻勢下來,笑道“從從容容接下老子這些招,便能打得過岳霆了!”張雱只覺胸前一緊,像喘不過來氣一般,心中怒火升騰:沈邁下手這般狠辣!這些招式都沒見過!
最后張雱渾身是汗,癱倒在地上。沈邁卻好整以暇,大有輕裘緩帶的氣象,施施然坐到太師椅上,笑問,“沈家功夫如何?厲害吧!”張雱喘著粗氣沒說話。沈邁又慢悠悠問道“傻小子,你怎么老想著能打過得岳霆啊。”
張雱調勻了氣息,坐在地上,頭靠著沈邁的腿,不以為意的說道,“也沒什么,從小打不過他,不服氣。”一開始是因為比他小兩歲,沒他力氣大;后來嘛,自己耽擱下來了,他卻一直用功。
沈邁大樂,“放心吧,假以時日,岳霆一定不是你對手。”岳霆練的是岳家功夫,你練的是我沈家功夫,還是沈家功夫厲害!“阿雱把我沈家功夫學完整,那定是能勝過岳霆了。”
張雱勉為其難的點點頭,“成,我把沈家功夫學完。”這個沈邁,十幾年來心心念念要讓自己學會沈家功夫,真是不服他不行。
沈邁眉開眼笑道“你把我沈家功夫學完整后,不只武功能勝過岳霆,翻墻也會翻得瀟灑飄逸呢。阿雱你想想,若是你像片樹葉一樣飄到你小媳婦兒面前,你小媳婦兒能不對你刮目相看么。”
張雱怦然心動。從前自己輕功不好,有時簡直是墻上摔下來的,倒把解語嚇一跳,“大胡子你沒事吧?小心點啊。”若自己真如沈邁所,像片樹葉一樣飄到解語面前,那該多么的風流倜儻,多么的風度翩翩!
“沈邁,我要練功了。”張雱跳上梅花樁,打了一路沈家長拳,一連串的動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氣呵成,很是優美流暢。沈邁在旁笑嘻嘻看著,心里美滋滋的:這傻小子姿質又好,心地又善良,把沈家功夫傳了給他,放心得很。將來他兒子還會姓沈,自己活著有人養,死了有人葬,知足了。
張雱練完功,晚上又是雷打不動的翻墻過來跟解語敘話。解語正帶著采蘩、采蘋在院子中散步,張雱自天而降落在她面前,解語半天沒說話。
“哎,像不像片樹葉?”張雱不確定的問道。自己真能像一片落葉般輕飄飄的?解語看著他,慢吞吞說道,“不像樹葉,像樹枝。”而且是大樹枝。
采蘋丫頭機靈,見張雱有失望之色,忙笑道“少爺原來落下來的時候像塊石頭般沉重,如今已經像樹枝了!快不是再過三兩天,便像樹葉了?”采蘩也在旁點頭,“是啊是啊。”
張雱聞又高興起來,“那是!我再好生練個三日兩日的,便好了。”采蘩、采蘋抿嘴笑笑,回屋收拾好解語的書桌,又給自家實心眼兒的少爺備好茶水點心,知趣的告退了。
張雱也不用人讓,自顧自坐下來喝茶水吃點心,“哎,沒有你做的好吃。”采蘋不只女工好,廚藝也過得去,今晚這盤點心便是她做的。
紅色瑪瑙盤子中一只只雪白的小酥點,看起來賞心悅目。解語信手拿起一只放到嘴里,唔,酥酥糯糯的,很香甜。
張雱遞了杯茶水過來,“別單吃點心。”兩人面對面喝著茶,說著閑話,“哎,我今兒又學新招式了,沈邁說我聰明、學得快!”聽張雱這么說,解語很是高興,笑咪咪夸獎道“大胡子真厲害!”
張雱被夸得臉紅了,害羞的看了解語兩眼。她一個人睡覺害怕,其實,我一個人睡覺也很不舒服的。可是,安伯父的案子總是沒個結果,唉。
“哎,你莫怕,很快便會好了。”張雱沒頭沒腦的說道。解語愣了愣,莫怕?很快會好?是什么,安瓚的案子么?正疑惑的要開口,卻見張雱霍的站起,“我先不陪你說話了,你一個人莫怕。我功夫很快練好!”等我練好功夫,若實在不能救出安伯父,我把他劫出來!好,便是這么定了!張雱覺得自己這主意實在不壞,信心百倍的回去繼續用功了。
他是怎么了?解語有些愕然的看著張雱轉身離去,追到屋門口,只見他輕輕一躍,躍過院墻,走了。這人,解語笑著搖搖頭,回到書桌旁用自己的功。
靖寧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