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語失笑。太夫人這封信沒白寫,成功的打動了傅深,想必傅深此時此刻回憶起年少時母子二人相依為命的歲月?越是回憶那段歲月,他越是會覺得太夫人不容易,越是會覺得做為兒子他必須要孝順、聽話、補償。如果太夫人寫這封信的目的是要傅深更加惟命是從,那要恭喜她,她做到了。
“二十四孝您知道吧?”解語慢悠悠問道“其中有位名叫郭巨的男子,為了奉養母親要活埋自己年方三歲的兒子,埋兒奉母。您這么孝順,我看啊,說不準將來也會為了令堂要置我于死地。”自己還沒出生,太夫人已差點害得譚瑛一尸兩命,這樣的‘女’人居然還“心腸最好了”?雖然知道傅深這人在家務事上一向不‘精’明,卻不知道他居然糊涂到這個地步。往后他會犯什么樣的糊涂,更是未知數。
“胡說!”傅深驚得跳了起來,“真正是胡說!”虎毒不食子,這孩子在瞎想些什么?“你祖母很疼愛你,不可胡思‘亂’想!”傅深厲聲喝道。
解語皺皺眉,“您小點兒聲。”自己從成親后便是這宅院中的‘女’王一般,大胡子千依百順是不用說了,沈邁、岳培也對自己疼愛有加。懷孕后更別提了,成了重點保護動物,處在安家、岳家、沈家長輩的悉心呵護關愛之中。您對著我大聲說話,苛待孕‘婦’,哪家長輩能答應?您這不是沒事兒找事兒么。
解語話音剛落,兩個人影迅疾閃了進來。“沒嚇著你吧?”張雱是先到解語身邊緊張兮兮相問,沈邁則是跟傅深不愿意了,橫眉豎目質問“對我兒媳‘婦’兇什么兇?”你是親爹還是仇人,對著懷了孕的‘女’兒大喊大叫的?
傅深被沈邁瞪得很心虛,歉意問道“解語,爹嚇著你了?”解語笑‘吟’‘吟’搖頭,“哪那么容易嚇著啊。”我又不是嚇大的。
沈邁怒道“解語膽子大,嚇不著;我小孫子定是被你嚇著了!”想到未出世的小孫子被傅深欺負了,沈邁的目光頗有些不善。
“阿爹您這么大聲做什么?”張雱不滿了,“您甭在這兒搗‘亂’了,送傅侯爺出去罷。”一個兩個的說話聲音都這么大,不知道孕‘婦’身邊需要安靜么?還是岳父好,說話一直都是溫溫語的,像‘春’風一樣和醺。還有爹爹,從來都是笑咪咪的,從不‘亂’發脾氣。
沈邁氣沖沖拉著傅深出來到院子里,“都怪你!我家阿雱不高興了!”傅深“哼”了一聲,“這臭小子傻呼呼的不知道個尊卑上下,我替您教訓他!”老子是老子,兒子是兒子,哪有兒子這般跟老子說話的?雖說是義父子,也忒不像了些。
沈邁更生氣了,“我家阿雱好得很,不用你多管閑事!”你教訓阿雱,少說笑話了,你打不打得過他?就你那三腳貓功夫還教訓阿雱呢,他教訓你還差不多。
傅深悶悶看著沈邁,說不出話來。沈邁頭發‘花’白,臉‘色’紅潤,中氣十足,像他這樣武功蓋世的人卻怕兒子,還是義子!傅深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張雱有什么好怕的地方,不就是個傻小子么。
兩人在院中生了會兒氣,又到演武場打了一架,方好了。再次回到主屋時,兩人都是容光煥發,輕細語的對著解語獻殷勤,都不敢大聲說話了。
傅深臨走,解語蹙眉說道,“我不送您了。這幾日身上總覺不好,吃什么吐什么,累死了,大夫讓我好生靜養。”自然也是出不了‘門’的,更去不了什么六安侯府。
傅深遲疑了下,“‘女’兒,若你祖母來當陽道看你……”解語懷了身孕行動不便,太夫人身子康健,出‘門’想必無礙。
“歡迎之至。”解語微笑。太夫人來當陽道看自己?怎么可能。六安侯府是她的地盤,當陽道是自己的地盤,她怎么可能離開六安侯府到當陽道來相認?傅深真是不了解‘女’人。
傅深大大放心,高高興興走了。張雱送他出去,抱怨道“您可真笨。”明明跟解語是親父‘女’,可是跟解語一點也不像,解語多聰明啊,傅侯爺卻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