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語睡醒后,夫妻二人一起看孩子,看得津津有味。“紅紅的,好可愛。”“一直在睡,真省心。”“無忌,兒子臉形像你,鼻子也像你,真有趣。”解語看看大的,再看看小的,越看越好玩。
要說孩子還是長得像爹比較好,安全。一個孩子,他的母親是誰通常沒有疑問,父親是誰么,哈哈,會長的孩子還是長得像爹。孩子之所以要姓父親的姓,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先給孩子起個小名吧。”張雱要求。安瓚和傅深對男孩兒都不怎么有興趣,不爭了;岳培和沈邁一個堅持“無忌長子必要姓岳”,一個認定了“小阿雱是我的!”各不相讓。既然定不下孩子姓什么,大名自然也不忙著起,總要先起個小名叫著。
解語和張雱頭挨頭看孩子,懶洋洋說道“人生了孩子會變笨的,我真的變笨了呢,名字可想不出來。要不,小名先叫阿大?”第一個叫阿大,往后還有第二個,第三個……依此類推,分別叫阿二,阿三……
“阿大?也行。”張雱倒沒什么意見,反正只是小名,“等到爹爹和阿爹爭好了,咱們好好給孩子起個大名。”也不知他們兩個什么時候能爭好。
“急什么,”解語頭靠在張雱肩上,溫柔看著身邊的襁褓,“等孩子滿月再定不遲。”孩子出生后親朋好友一起洗三,一個月之后才喝滿月酒呢。
張雱下回再見岳培和沈邁,便說了“孩子姓什么,滿月之后再定。”沈邁笑道“等不了等不了!親家,咱們先打上一架,誰打贏了歸誰!”哪等得了一個月啊,急死人了。
岳培深以為然,“親家說的是,哪里等得了。”太夫人聽到喜信兒樂得合不攏嘴,一迭聲讓“快把哥兒抱回來!”岳霽和岳霆笑容滿面,“恭喜父親得了孫兒。”岳霑和岳雹已是興奮得兩眼發亮,滿口嚷嚷著“要見小侄子”,跑到當陽道來了。
誰也不肯相讓,最后動了手。沈邁武藝高強,岳培功力‘精’湛,兩人打了個旗鼓相當。“沒分出勝負。”張雱跑去觀戰后,轉告解語。
傅深和安瓚都在邊上看著。傅深看著場上的兩人,神情很是羨慕,這功夫真俊!自己可比不了。安瓚是外行,看不懂,只說“打得好看。”沈邁身法飄飄‘欲’仙,岳培打起架來也跟平常一樣儒雅瀟灑,好看得很。
傅深輕蔑看了安瓚一眼,只會看熱鬧!安瓚微笑道“阿大可愛極了,傅侯爺要不要也爭上一爭?”有本事你也上場啊。傅深打了個哈哈,“臭小子有什么希罕的,我要‘女’孩兒!”我就是不爭。
洗三時除岳家、安家、沈家諸人之外,杜安、衛家、常家等親朋也來了。向氏樂呵呵往盆中添了件‘玉’佩,阿大這小子白白胖胖的,真喜歡人!解憂滿臉‘艷’羨,“姐姐您生過孩子了,還是這么美麗動人。”臉‘色’真好啊,皮子雪白。
衛夫人則是高興之余,有些傷感,“可惜大丫兒嫁得遠,不能親來道賀。”衛大姑娘雖被救了出來,卻又如何能在京城嫁人,只能遠遠的嫁到了貴州。那里,沒有人知道她的過去。
解語笑盈盈說道“前兒衛大姐姐還來了信,說起才結識的兩位閨中好友,又有才華又風趣,真是京城都少見的妙人!雖說衛大姐姐嫁得遠了些,可看她信中所寫,日子過得著實愜意呢。”
衛夫人微微笑了笑,“侄‘女’說得有道理。”大丫兒的夫婿是自己夫‘婦’二人‘精’挑細選的,待大丫兒極好。這‘門’親事除了遠些,沒旁的‘毛’病。
禮成后,向氏又到安家坐了半下午,和譚瑛姑嫂二人家常閑話。一直到申時未刻,杜知安親來接她,方款款離去。
馬車很寬大,車內靠前面一條橫板,上面放著茶杯、香爐等物,后面鋪陳甚麗。杜知安舒舒服服坐下,端起茶杯,面目含笑,“今兒替阿瑛出了口惡氣。”想起六安侯府太夫人那氣急敗壞的模樣,心中暢快。哼,我杜家的外甥‘女’是你能隨意陷害的?不知天高地厚!
向氏跟他夫妻多年,豈能不知他的‘性’子,也不相勸,只詢問“詳情如何?”杜知安慢悠悠喝著茶水,笑道“回家細細說給你聽。”
向氏抿嘴笑笑。看他神情,必是極為順利,也罷,那傅家太夫人行事狠絕,也該給個教訓。若不然,天底下還有沒有公道可?阿瑛當年是運氣好,譚大伯及時趕到了,要不然,早已香消‘玉’殞。
回家后,杜知安果然興致極好的從頭至尾講了出來,向氏專心致致傾聽,聽得入了‘迷’。身邊這個男人,出身世家大族,一向高傲,如今雖入閣做了建極殿大學士,為人處世還是一幅真‘性’情。
王先生失聲說出“至少能再活三十年”之語后,傅家族長已是疑心難去。他調閱了老侯爺臨去世時的病案,抄寫了,‘交’給三名醫術‘精’湛的大夫看過,都說“看這脈案,該是中了風,并非心疾”,‘藥’方更是不對,“這怎會是治心疾的方子?分明是治中風的。”
兄長明明是又中風了,為什么嫂嫂對族人說是突發心疾去世?族長很是不解。是王先生給他解的‘惑’,“唉,在下離京時曾跟太夫人一向申明,切莫再著老侯爺生氣。若再生了氣,中了風,神仙也難救。”
族長全明白了,一時間,他心中冰涼冰涼的。兄長在外征戰多日,待到風塵仆仆回了府,先是被嫂嫂“沖喜”娶回魯氏氣病了;之后,王先生離了京,兄長又被氣病了,一病而亡!
他能被誰氣病?還不是那個枕邊人!再怎么面和心不和,也是二十多年的夫妻,嫂嫂,你好狠的心!族長念及亡兄,心中如何不恨。
巧得很,這時候杜知安的信使到了,信中要求“取回舍表妹譚氏牌位”。我表妹人根本沒死,你傅家給她立個牌位,咒她呢。
“杜學士‘性’情不羈,怕是難以挽回。”族長皺了眉頭。要說起來譚瑛的事對哪家都是丑事,最好揭過了不提,可擱不住杜知安行立獨行,與眾不同。
族長請信使帶了話,邀杜知安過府相商。杜知安很爽快便赴了約,當年的是非曲直全不談及,只說“牌位還我。”給活人立牌位,你傅家可真逗。
族長犯了難。正在此時,老侯爺一房當年逃走的妾‘侍’梅姨娘尋了回來,跪在族長面前哀哀哭泣,“老侯爺是被人害死的,您要替他報仇啊。”妒忌的妻子,要打殺妾‘侍’、賣了妾‘侍’也便罷了,怎么能兇‘性’大發害死丈夫呢?“夫人打死了戚姨娘,賣了我,我們做妾‘侍’的無話可說,可她不該害了侯爺!”
杜知安在旁悠閑喝著茶,好似什么都沒聽到一般。族長鐵青著臉,召集族中耆老開了祠堂,“茲事體大,不容輕忽。”太夫人稱病不至,族長拍了桌子,“抬也要把她抬來!”這是你裝病能躲得過的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