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程前,裴鈞逸來了,依舊是一身紅衣,大冬天騷包地搖著扇子,只是在瞧見云辛籽前,眼神略閃了閃,卻很快恢復常態。
他走上前去,掩下眼底那絲外人幾乎察覺不出的溫柔,仍舊是一副桀驁的模樣。
瞧見幾乎稱得上唯唯諾諾遠遠跟在后頭的楚蕭御,裴鈞逸揚起一抹看好戲的弧度。
“喲,咱這隊伍怎么多了個人啊,看著有些眼熟啊。”
那些墻頭草們有些頓時精神起來。
有瓜吃了!
他們是巴不得打起來的,云墉鏈一家受人追捧好幾天,早就看不順眼了。
裴鈞逸哪能不知道那些人的想法,他冷哼一聲,袖中忽地飛出一支弩箭,擦過一些人的臉頰,插入身后光禿禿的樹干。
墻頭草們敢怒不敢,忙垂頭收斂表情。
他們現在的身份,可不是當初京城可以作威作福的鎮國侯的族親了,得罪不起一方巡撫家的公子。
見這些人安分不少,裴鈞逸才揚起笑臉,抱臂閑閑說著:“這昨晚啊,有個人啊,頂著一張五彩斑斕的臉來尋我,這大半夜的,這么張嚇鬼的臉,我還以為是小爺的俊秀之姿惹的鬼神欽慕呢,是誰呢~”
裴鈞逸說話聲音不大,卻剛好夠云家幾人和楚蕭御聽見。
楚蕭御神情一滯,略帶警告的眼神瞥向那個飄飄然的得意男子。
“閉嘴!”
“我不!我長了嘴就是要說話的呀~”裴鈞逸見云辛籽雖然面無表情,但是眼神卻有些飄忽,心中泛起酸澀來,他壓下思緒,取出一個檀木匣子,又道,“原來啊,有個人是來送錢的,呀,老大一匣子銀票,說是以另個人的名義與我合作做生意,這我可不好做主,今天特地來問問。”
裴鈞逸說的誰,不而喻。
云辛籽目光落在前方,似是沒有看到這個匣子。
王府的庫房被她收光,他若想拿出這么些銀兩,只有將名下所有的鋪子都變賣出去。
他是不打算回去了嗎?
“夠了,錢都封不住你的嘴!”
楚蕭御又窘迫又無語,昨夜送銀子的時候,他分明多塞了一沓進去充當封口費,怎么這家伙還是將他賣了。
騷氣的男人果然不靠譜。
“我這不是沒有說誰嘛,你急著承認做什么,嘖。”
裴鈞逸難得瞧見祈南王跳腳的樣子,頗覺有趣。
云辛籽一點兒也不想知道這倆背地里狼狽為奸做了什么,冷臉走上前,從腰間布袋里取出幾個匣子,丟給裴鈞逸。
“大一點的匣子裝著幾株紫參人參紅參等物,皆是百年之物,是我與公子合作的誠意。”
裴鈞逸略略打開匣子,品質果然上佳,年頭都十分不錯。
他沒有細問這些藥材的出處,只是抱拳略笑了笑,權當做她是無意中采到的。
“中間的裝著幾瓶針對南方濕熱氣候的養顏霜,我聽說你名下亦有胭脂鋪,這幾瓶你尋一些不同膚質的人群試一試。”
養顏霜是她最近試著做的,她并不擅長此道,古代又沒有什么專業的檢測機構,云辛籽并不敢托大,雖然讓秦氏和周涵絮事前用過,可仍舊有些擔憂。
“還調試啥呀,已經很好了。這個真的好用,裴公子可以主推一番。”
周涵絮總覺得這個比賣藥材賺錢多了,忙不迭上前取出一罐子自用的養顏霜,扯過云頌陵的手,挖了一勺抹在他的臉上。
“吶,裴公子來摸摸看,滑溜不少的。”
云頌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