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蕭御徹底黑了臉。
打斷他便罷了,還背后蛐蛐他,害得籽兒誤會他……這個楚一!
待一行人離開張強的院子時,卻發現楚一穿上了楚蕭御的衣服。
每個人都不解楚蕭御此舉為何,包括楚一。
只云辛籽捂嘴偷笑,暗暗祈禱楚一能逃過一劫。
他們一行人在一個空地落定,待那倆尾巴蘇醒之時,還以為他們一行人在外頭過了一夜,很是譏嘲,暗道一群傻子。
日頭上來,終于迎來了吳里正。
今兒他的排場倒是不小。
他的腳被高高架著,被好幾人抬著,一旁甚至還有躬身端茶送水喂點心的村民,不要太閑適。
昨夜已經聽張強提起過,村里的那些村民當初都是不愿給好處的人,可被送來這個村子后,就會被吳里正各種教訓,至于教訓的法子……
張強面容有礙,性子又表現得孤僻,吳里正幾次都收拾不了他,才安排他住了最差勁的院子。
這些村民最后之所以臣服,一是被教訓怕了,二是因為他們沒有自己的田地,村中所有的田地都在吳里正的名下,他們只能作為幫工,才能換來一點點吃食飽腹。
尋思間,吳里正一行人已經上前。
離得近了,云辛籽便發現了他難看的臉色和眼下的青黑。
掉了金塊昨夜一夜沒睡吧。
很難過吧。
那她就開心了。
吳里正示意抬著他的村民停下,陰著一張臉,掃了云家幾人,視線停留在云頌陵的時間更久了些。
云辛籽察覺了他的眼神,嘴角噙著的冰冷愈發濃厚。
吳里正不舍地收回眼神,這才輕咳出聲:“走,給你們安排你們的院子。”
吳里正揮了揮手,示意村民將他抬走。
他的身材發胖,那些村民卻都是瘦弱之人,抬著的時候有些吃力。
云家幾人對此都有些憤然,卻沒有貿然出頭。
村民想要的是活下去,除非里正倒了,不然他們永遠都沒法好好活,一時的出頭并不能帶給他們什么幫助,反而更麻煩。
一行人繞過崎嶇的村路,走了約莫一炷香,終于在一個荒蕪的角落,瞧見了所謂的“院子”
這個院子,比之張強勉強能遮擋風雨的屋子還要破。
屋檐是沒有的,院門是破了的,更別說里頭雜亂無章,根本就是一個荒廢的院子。
這怎么住人?
吳里正陰笑著注視著幾人,希望從他們眼中看出絕望之色。
可是,云家一行人卻鎮定得很,無絲毫難過傷心之色。
這怎么可能!
吳里正不信!
每次來的桂嶼村都是不聽話的,瞧見這破院子就能難受不已,他們怎么可能不難過,肯定是裝的。
“村里人多,沒有多余的院子了,你們將就住著,等開年了,再讓大伙給幫忙修葺一番就可以了。”
話說得冠冕堂皇,挺像一個公正的里正,若是忽視他眼中的惡意的話。
“破是破了點,可你們畢竟是身染重罪的犯人,能有一個容身之地就不錯了。”
吳里正故意道破,眼神瞟過周遭的村民,見他們露出驚懼之色,并沒有同情偏幫的意思,這才滿意。
“連陛下都特赦我們為庶人,你卻稱我們為犯人,吳里正是對陛下的旨意有意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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