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式微站在搶救室門口,手指直抖。
消毒水的味道鋪天蓋地,一眼看不到頭的走廊,壓抑昏暗。
葉式微不自覺的裹緊郁冥淵的大衣,上面殘留著淡淡的煙草味,還有郁冥淵干爽的氣息。
這是她,唯一能汲取的溫暖。
醫生來來回回,護士推著車子,行色匆匆。
每個人都沉著臉,如臨大敵。
郝助理握著電話,表情嚴肅,后來都有點急了。
“我們郁總沒事兒,誰他媽造謠啊,誰死了,我看造謠的才應該死全家!”
“對,公司誰要敢有外心,你就給我盯緊了,等郁總回去,收拾不死他!”
后面,郝助理再接電話,語氣無比溫柔。
“小少爺,您放心吧,最近郁總忙,我跟他說讓他忙完回家陪您!”
他深深看葉式微兩眼。
葉式微跟行尸走肉差不多,目光呆滯,眉頭皺的很緊。
六個小時后。
醫生團隊走出來,郝助理和葉式微都圍過來。
醫生嘆口氣,不知道怎么開口。
“劉醫生,您照實話說吧。”
劉醫生苦澀道,“郁總的情況特別糟糕,他心臟差點兒爆掉,腫脹的很……算了,專業的東西我就不說了,總之,他現在不太好。”
“會死嗎?”
一句話,把劉醫生給問懵了。
可能是說這話的人,一點兒情緒都不帶。
所有人看著葉式微,葉式微又問了一遍。
劉醫生道,“命現在保住了,但我不敢保證一個小時后,一天后,一個月后,郁總會突然心衰。”
也就是說,誰都不知道,郁冥淵究竟能不能活下來,看命吧。
葉式微脫力一樣,靠著墻,滑落坐在地上。
郝助理嘆口氣,沒管她。
仔細詢問醫生事項后,這才點了點頭。
很久之后,郝助理蹲下身。
從公文包,掏出一根鉑金項鏈。
“葉總,想來想去,我覺得還是應該交給你。”
葉式微抬頭,那根項鏈上,穿著一對戒指。
內圈上分別刻著葉式微和郁冥淵,名字的縮寫。
指尖碰了碰兩枚戒指,熟悉感襲來。
郝助理啞聲道,“郁總他,去化工廠前,把戒指交給我保管,他說,這東西比他命更重要。”
仿佛回憶一般,他繼續道,“郁總說,他丟了送他戒指的人,他要去把人給找回來。”
說完,郝助理把項鏈,掛到葉式微手指上。
起身走之前,跟她說道,“葉總,常道,一死泯恩仇,郁總他……他也不是銅皮鐵骨,他也不是老天眷顧,他可能這次……”
“如果他這次挺不過去,葉總您好歹,陪他度過生命最后這段時間吧。”
“不管算我求你也好,郁氏求你也好,葉總,您就幫幫郁總吧!”
葉式微迷茫的看著他,“他……”
他怎么可能死,不是說禍害活千年嘛。
“葉總,拜托了!”
郝助理飛快走了。
壓抑的走廊,只剩下葉式微一個人。
她來不及多想,把項鏈踹進兜里,進入特護病房。
郁冥淵皺緊眉頭,臉上沒有血色。身上連了很多管子。
意氣風發,高傲自大,唯吾獨尊的郁總,狼狽的跟個被拋棄的孩子一樣。
葉式微坐下沒五分鐘,護士一臉焦急的出來了。
“葉總,外面有個人來找茬,非要闖監護病房,還說要把你帶走!”
>;“他沒說叫什么名兒?”
護士搖頭,“不過,那個人長的挺高挺壯的,滿臉都是血,走路都虛浮,挺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