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當兒子的,看到老爹被打,真挺心疼的。
“您先消消氣,這事您交給我!”
我爸鐵青臉,五官猙獰地指著他,嘴唇抽搐地對我說:
“斌子,這老小子敢打我!你給打回去,打壞了算我的。”
我有些哭笑不得。
現在打架打的都是錢!以我們家的財力,估計我一腳下去,就傾家蕩產了。
我耐心地安撫了他幾句,然后扭頭看著動手那人。
他看上去歲數和我爸相當,我有些無語,現在老年人也這么暴躁嗎?
我深吸了一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你干嘛動手打人?”
他不以為然,雙手一掐腰,挺著將軍肚說:“誰讓你爸在外面胡說八道!”
我爸忍不住憤憤地說道:“我都說了,你閨女在外面當公主的事,不是我傳的。”
我頓時明白了,愕然地看著面前這個老頭,苦笑道:“你是白詠琪的父親?”
一提白詠琪,他面色有些復雜,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對!我叫白遠。”
說罷,他上下打量了我幾眼,語氣有些暴躁:“你剛才叫他爸……你就是和那死丫頭的相親對象!你知道她干什么的,還幫她瞞著我們……”
我打斷了他的話,“她的工作不像你們想的那樣,沒那么齷齪。”
我本意是想維護白詠琪,她的職業雖然不光彩,但接觸下來,她也不是為了錢毫無底線。
白遠好像曲解了我的意思,我這么一說,他就像貓被踩到了尾巴,嗷嗷直叫。
“別提這不要臉的丫頭,你爸故意往外傳,現在兩個村都知道我閨女是干啥的了,都笑話我,我不抽他抽誰?”
我扭頭狐疑地看了我爸一眼,他一看我的眼神,就懂了。
“真不是我傳的,我也不知道是誰傳的,因為這事,我還把媒人罵了一頓呢!今天這頓飯局就是媒人組的,請我吃飯道歉,可這老小子不知道怎么聽說了,來了就先扇了我嘴巴,剛才又給了我一嘴巴!”
我爸越說越激動,面紅耳赤。我們村子特落后,唾沫星子能淹死人,我爸今天被人扇了兩巴掌,這口氣他要不出了,村里這些人,指不定怎么戳他脊梁骨。
白遠也帶著一股倔勁兒,“我抽你怎么了?我告訴你!這兩嘴巴都算輕的。”
我氣笑了,有些無語地看著他,“行,這話可是你說的。”
白遠絲毫不把我放在眼里,拍了拍胸脯,“我剛就抽你爸了,你能怎么著?有本事你也抽我!我告你,我心臟不好,你動我一下試試!”
我翻了個白眼,心想試試你就逝世了。
我爸被氣得不行,臉紅脖子粗地對我說:“余斌,你先回家,我們之間的事你別管。”
我默默嘆了一口氣,忽然有種無力感,我都三十了,還被他們當成小孩,讓我十分苦惱。
我擺了擺手,轉頭看著白遠,把煩躁的情緒壓下去,整個人像按了下模式轉換鍵,暴躁的情緒一下收起來了,微笑著說道:“您想怎么解決?文的還是武的?”
白遠一愣,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幾眼,哼了一聲,語調中透著一股難以掩飾的不屑。
“什么叫文的,什么叫武的?你說來聽聽。”
“文的就是你當眾道歉,我爸只要接受你的道歉,這事就算過去了。”
白遠翻了下眼皮,滿不在乎地說道:“道歉不可能!老子在村里頭橫行的時候,你小子還沒出生呢!你他媽也配和我吆五喝六的!”
我笑了笑,漫不經心地說道:“不道歉也行啊!那我就報警了。”
我一說報警,他有點害怕了,再也笑不出來了。
盡管他極力掩飾,可忽然睜大的雙眼,還是把他驚恐的內心出賣了。
他哼了一聲,假裝滿不在乎地說道:“報警?你試試!誰看見我剛抽他了?你問問他們。”
我的目光往旁邊一掃,周圍這些人,一看我朝他們看過來,不是低下頭,就是把臉扭到旁邊,沒有一個人和我對視。
白遠笑的很得意,“你看見了吧!沒一個人愿意站出來作證,警察來了你沒有證據,誰會信你的話?”
我沒搭理他,扭頭看了看他們,他們當中我只認識一個人,我還得管他叫大爺。
“大爺,我爸挨打您看見了吧?”
我這么一問,他頓時無奈地苦笑了起來,愁眉苦臉地勸我:
“斌子,你這不是為難你大爺嘛?大家都認識,有必要真撕破臉嗎?”
我點了點頭,“那一會兒警察來了,您也這么說嗎?”
他頓時往后退了一步,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你們倆家的事別把我摻和進去啊!我什么都沒看見。”
我點了點頭,笑道:“行,您沒看到對吧?一會兒警察來了,您要這么說,可算是作偽證。”
“……”
我話音落下,他們幾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都怕沾責,紛紛一個勁兒苦口婆心的勸我,生怕把他們連累進去。
白遠也怕了,臉色愈發慘白,兩只眼睛死死得盯著我,表情糾結。
我笑瞇瞇地看著他,唇角輕揚:“我再問你一遍,你是選文的,還是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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