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奕看著烏止鎮定的模樣,就知道不管烏止是不是花魁,靜妃這一出戲的漏洞已經被烏止抓著了。
慕容奕的余光盯著烏止嬌媚柔和的側臉。
突然有兩分沉迷和驕傲。
看,這就是他喜歡的枝枝。
不管在什么樣的情況下,都能找到突破口。
慕容嘴角露出淡淡笑意,當即吩咐李中:“傳殿中省中監,以及各司司制一同前來,另急召翰林院待詔畫師入宮!”
李中退出坤華殿,腳步聲漸行漸遠。
坤華殿內就顯得寂靜,靜的讓人心慌。
靜妃的臉色微微發白,但眼神依舊倔強,她死死盯著那幅畫,她真沒想到,這小小的漏洞,竟然真的讓烏止發現了。
她的情緒無法宣泄,狠狠剜了紫苑一眼。
而紫苑早已經在各種駭人的氣勢下,嚇得癱軟在地,渾身抖如篩糠。
烏止氣定神閑地坐在慕容奕身邊,甚至還有閑心端起茶盞,輕輕撇去浮沫,啜飲了一口。
她這般從容,反而讓原本有些躁動不安的妃嬪們漸漸安靜下來,心里開始打鼓。
寧七葉見狀,嘴角彎起,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殿內大部分人聽見:“靜妃姐姐可真是舍得下本錢,為了構陷貴妃娘娘,連做舊假畫的手段都用上了。”
事情還沒有定論,寧七葉說的之鑿鑿,好像已經確信了就是靜妃作假一樣。
此時的靜妃真的很想罵人,不是寧七葉,你什么時候和烏止是一伙的了。
墻頭草。
不過看烏止是貴妃怕了罷了。
靜妃氣得胸口劇烈起伏,瞥向寧七葉的眼神寒冷無比,卻沒有多說一句話。
她知道,此刻多說多錯,只能等鑒定結果。
她心里還存著一絲僥幸,那做舊的手法極為高明,尋常人根本看不出來。
很快,殿中省一干人等和翰林院的人先后趕到。
為首的是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正是翰林院資歷最老的畫師,姓閔,精于鑒定。
慕容奕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閔愛卿,仔細瞧瞧,這畫是何時所作?”
閔大人弓身頷首,命小太監將畫在光線充足處展開。
他先是對著光看,再是近看,幾乎將臉貼到了畫紙上。
手指虛撫過墨跡線條,卻不曾真正觸碰。最后,他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細細品味空氣中的墨香。
良久,他睜開眼,轉身對慕容奕躬身道:“回皇上,此畫紙張確是陳年舊宣,看似有五年以上光景。然則……”
他頓了頓,靜妃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然則,這宣紙雖仿得古意盎然,墨色沉黯,但其紙張的味道和墨香,隱約透著一絲新墨特有的清冽之氣,與真正歷經數年沉淀,墨香醇厚溫潤之感截然不同。
且墨色沉黯卻浮于表面,未能真正沁入宣紙的肌理之中。
依老朽愚見,此畫成畫時間,絕不超過一年,乃是高手仿做舊之物。”
“你可確定?”
慕容奕神色沒有變化,語調也沒有任何波瀾仿佛不在乎這件事的結果一樣。
“老朽愿以項上人頭擔保!”閔大人斬釘截鐵,語調中還透露著幾分自得。
這可是他老本行。
殿中省的幾位中監和司制在謝德妃的目光示意下,也紛紛上前查驗,最終得出一致結論:畫是新的!
真相大白!
殿內頓時傳來幾道明顯粗重的吸氣聲。
賢妃的看向靜妃的眼神都帶上了幾分怨毒。
想要栽贓陷害,還露出這么明顯的破綻,蠢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