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秋去冬來,朔風漸起。
坤華殿內卻暖意融融,地龍燒得旺,還額外添了幾個炭盆,溫暖如春。
慕容老七和老八已經能夠歪歪扭扭走一段路,現在咿咿呀呀地開始學語。
這日慕容奕得了閑,便將兩個小家伙抱到暖榻上,頗有耐心地指著自己,一字一頓地教:“父——皇——叫父皇——”
小七眨巴著大眼睛,流著口水咯咯笑,揮舞著小手去抓慕容奕冠冕上的垂珠,顯然沒抓住重點。
小八則安靜地坐在一旁,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專注地看著慕容奕開合的嘴唇,像是在認真琢磨。
慕容奕失笑,將小七摟進懷里,又看向小八,放柔了聲音:“璟兒,來,叫父皇——”
小八歪著頭,粉雕玉琢的小臉上一片懵懂天真。
慕容奕似乎怕孩子聽不懂,還加重了音調:“父——皇——”
就在慕容奕以為這次又要失敗時,卻見小八小嘴微張,發出一個清晰短促的音節:“嗯。”
慕容奕:“……”
烏止立刻拿帕子掩唇,轉過臉去。
殿內侍立的宮人瞬間集體低頭,肩膀卻控制不住地微微抖動,拼命憋笑。
慕容奕愣了片刻,看著小兒子那副無辜又淡定的模樣,不由笑罵:“好你個臭小子!占你老子的便宜是吧?”
窩在烏止懷中打瞌睡的慕容珺聞淡淡掀起鮮啤,瞥了老八一眼,“小八蔫壞著呢。”
她對這個同胞弟弟的態度始終不算熱絡。
甚至比對大皇子還要冷淡幾分。
烏止以為是她假死離宮,回來的時候兩個小的就已經出生了。
慕容珺有抵觸心理也正常。
慕容奕被慕容珺這話逗得大笑,將兩個兒子都攬入懷中,胸腔震動,眉宇間的陰霾似乎也驅散了不少。
烏止看著眼前這一幕,眼底漾開溫柔的笑意,然而那笑意深處,卻藏著一抹化不開的擔憂。
自中秋過后,烏止便開始暗中研究各種滋補藥方,太醫院的醫書被她借閱了不少。
除了處理紡織廠的事情,烏止每日最多的就是窩在坤華殿的小廚房,盯著給慕容奕準備的滋補的藥膳。
慕容奕自然是發現了。
這日晚間,他處理完政務過來。
見誤會又在燈下對著幾張藥方蹙眉,便從身后擁住她,下頜抵在她發頂,聲音帶著笑意與一絲不易察覺的喑啞:“枝枝近日怎的對藥理如此上心?朕看你都快成半個太醫了。莫非是嫌棄朕老了,要好好給朕補補?”
他說著,溫熱的手掌便有些不規矩地探入她衣襟,氣息灼熱地噴灑在她耳畔,意圖不而喻。
這明知故問的。
烏止不想慣著慕容奕。
按住了他作亂的手,轉過身,仰頭看著他,眸中水光瀲滟,眼神卻堅定地像入黨:“皇上近日勞碌,嬪妾只是想著冬日進補,能強身健體。今日……今日還是好生歇息吧,養足精神才好。”
慕容奕動作頓住,凝視著她,眼底閃過一絲復雜。
他如何不知她的心思?她定是察覺了什么,在用她的方式小心翼翼地護著他。
他心中既暖且澀,最終只是嘆了口氣,將她更緊地擁入懷中,低聲道:“好,都聽枝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