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知府喝了一口水,才繼續說:“老大夫挖著挖著,挖出一個長命鎖。”
葉緋霜了然,接話:“他兒子的?”
“是。他兒子正是那兩百多人中的一個。于是老大夫便懷疑,他兒子不是死在山洪中。后來他不止一次偷偷上夙西山查探情況,終于讓他知道了,那里有一座鐵礦。”
“老大夫沒有被兒子的死沖昏頭腦,他知道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覺挖鐵礦的,必是高官顯貴。如若他冒失地去報案,只有死路一條。于是他把這事壓在了心底,直到現在他年事已高,沒多少活頭了,才說出來。”
葉緋霜想了想:“那座鐵礦現在還在采嗎?”
“早就挖完廢掉了。”杜知府嘆了口氣,“正因如此,證據才少得可憐。”
“您把這事告訴族長他們了?”
“我寫了一封無名信,偷偷送去了鄭佑家里,所以他們驚慌失措。我又著重留意了一下鄭佑等人的動向,發現他們最近聯絡的要么是京城高官,要么是地方要員。如若此事曝光,鄭佑必然會被推出來當替罪羊,所以他們才急需銀子打點。”
葉緋霜輕嗤:“被抓住了把柄,上頭的人還不知道怎么獅子大開口呢,難怪他們怎么都湊不出這筆錢來。”
杜知府叮囑:“是啊,所以你要小心,謹防他們狗急跳墻。”
“好。”葉緋霜點頭,“杜大人可查出了當年參與這個鐵礦開采的都有哪些人?”
“我只通過族長等人的動向鎖定了幾人,各個位高權重。”
“那杜大人也要小心,千萬不要暴露自己。”
“我明白。”
葉緋霜沒再談這個,轉了話題:“這次的春闈舞弊又是怎么回事?陳宴和邱捷回京了嗎?”
“他們前日就回京了。有人懷疑身為主考官之一的禮部侍郎章滿收受了賄賂,提前泄了題,皇上下旨嚴查此事。”
“那肯定和陳宴邱捷無關,他二人都不會這么做的。”
杜知府長長地嘆了口氣。
葉緋霜總算知道杜知府為何愁容滿面了。
因為杜知府說:“邱捷就是被懷疑賄賂章侍郎的人。”
“怎么可能?”葉緋霜驚訝,“邱捷那么窮,哪來的錢行賄?”
“所以很多人說,是陳宴幫他行賄的。”
葉緋霜:“……”
她以為最不可能的兩個人,原來竟首當其沖。
就是不知道這個沖,到底是為了沖陳宴,還是為了沖邱捷。
葉緋霜覺得應該是陳宴。
畢竟邱捷窮得叮當響,沒啥好沖的。
這個時候,一名府吏匆匆跑進來,稟報說:“大人,懷瑜書院的學子們在寧世子的帶領下聚集在咱們府衙門口了,替陳宴、邱捷二位郎君喊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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