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開完會，被朱季軻和分公司員工們硬留下來搞了一場全面視察。
理由簡單而又強大——來都來了。
嚴格來講，王庭娛樂的分公司獨立性還是蠻高的，各家都是總經理負責制。
在總公司戰略目標的大框架下，具體的經營活動全由分公司總經理一而決。
聽起來很像是一個個諸侯，但其實，因為財務全部掌握在總公司手里，分部經理動不了多大的歪心思。
沒多大，意味著還是有。
在直播行業，中層管理想恰爛錢，辦法不要太多。
經紀公司可以吃主播，平臺可以吃充值回扣，外聯可以吃廣告商，林林總總，不一而足。
但是王庭娛樂帝都分公司的風氣就很好。
汪不但和大部分員工都單獨談了話，還見了很多主播，得到的反饋非常喜人。
這邊的員工都沒什么歪心思，工作很上心。
主播之間有一點小矛盾在所難免，但是由于管理層一視同仁公平果斷，整體氛圍十分和諧積極。
汪的興致因此變得很高。
“我的另一家公司，正在開發一款內部通訊軟件，等到測試完成，咱們王庭也要全面推廣。
到時候，天南海北的大群小群都套在一起，大家溝通起來會更方便。
當然，監察部門也會因此起到更大的作用，我希望你們都能慎重對待……”
朱季軻聽懂了boss的提醒，馬上拍胸脯打保票。
“您放心，帝都分公司絕對不給您添亂！”
作保的同時，小朱同志亦在暗暗感慨汪大少的雄心壯志。
什么樣的公司才會開發自己的聊天軟件？
提防疼訊的公司。
敢把疼訊當做假想敵，早早的開始防范，可見汪的心氣到底有多高。
朱季軻也因此而更加好奇了……那到底是一家什么公司？
至于汪的提醒，他聽懂了，卻沒有放在心上。
內部軟件用于監督是常規操作，大數據提取關鍵字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投遞舉報信會變得更加方便。
小到主播之間的雞毛蒜皮，中至管理部門的種種潛規則，大到領導層的貪污腐敗，王庭娛樂的紀律監督部什么都管。
汪自打一開始就特別重視這塊兒，監督部門由汪云喜直管，并且還有越級向汪匯報的權力，堪稱是嚴防死守。
沒辦法，主播行業的美女和金錢都太集中了，尤其是大到王庭娛樂這個程度的，更是前所未有。
所以，公司里的每一個員工和主播，時時刻刻都在經受著各種誘惑。
汪子有一句名：不要用誘惑考驗人性。
汪對此深以為然。
所以盡可能以制度來杜絕，并且時常提醒敲打高層們，努力保持著公司的純潔。
汪甚至為王庭娛樂定下了一條鐵律——任何員工，只要做到了管理崗，就不許再和自家主播談戀愛。
哪怕只是后勤部門的基層管理崗位，也不能違反。
真要是兩情相悅非得在一起不可，那你們就離職一方。
這條規矩在實際執行中，其實是一刀切下去的——所有員工都不允許和主播戀愛。
汪作為創始人大股東，他自己都不接觸任何主播，你們一群打工人，有什么資格抱怨？
想賺王庭娛樂的錢，就要守汪的規矩。
朱季軻之所以不在乎監督，是因為他在這方面完全做到了boss的要求。
在以身作則的同時，御下也很嚴格。
帝都分公司的風氣如此之好，朱季軻功不可沒。
汪甚至覺得，再鍛煉個半年一年的，朱季軻完全可以勝任公司副總的職位，管理除去電商直播之外的全部直播業務。
發掘出朱季軻，實在是一個意外之喜。
……
中午和員工們吃了一口簡餐，下午的時候，汪又和分公司的s級主播們開了個小小的座談會。
也沒有刻意去找什么話題，就是天南海北的閑聊。
聊到興起，汪感覺大漲見識。
不親自接觸這個行業，甚至接觸得不夠深入的話，你永遠不會知道這里的人有多奇葩。
比如她們聊起來一個叫做鬧鬧的姑娘，號稱分公司第一美女。
汪看著滿房間的鶯鶯燕燕，春蘭秋菊各擅勝場，能讓她們公認第一美女，那得多漂亮？
好奇心一上來，直接開啟雷達的單人搜索，結果掃出來一個極品數據——
胡曉芳，顏值98，身材94，特殊95，好感度20
我去！
總分287！
只比何苗苗低一分，要不要介么夸張啊……
汪又震驚又納悶，回頭問朱季軻：“她居然不是s級？”
朱季軻苦笑搖頭：“她一來我就直接拍板給了a級合約，原本以為用不了幾個月就能升上去，沒想到……哎！”
憾然之色，溢于表。
汪好奇極了：“那姑娘到底怎么回事？”
主播們七嘴八舌的開始掰扯，也沒故意說她壞話，就是正常分享所見所聞，結果勾勒出一個十分奇葩的形象。
直播的時候，那姑娘一不合就懟人，不管是不是大哥，反正有一句話不符合她的心思，馬上就翻臉。
看到低級別的小號進來，眼皮子都不帶抬一下子的。
和大哥聊天沒兩句，就直接開口要東西，而且還要得特別硬氣。
“你都不幫我，嗶嗶那么多干嘛啊？”
“就一個守護，能不能別那么多廢話？”
“你tm是故意來消遣我的吧？”
等到真有人刷了，她還是愛搭不稀理的，因為她覺得你說話get不到她的點。
相反，有些沒怎么花錢的混子爵位，因為說話好聽，哄得她開心，她就跟人家勁勁兒的聊，卻把花錢的大哥冷落到一旁。
就這樣的播法，榜單自然不會好。
于是她就喪著臉往那一坐，唉聲嘆氣的：“啊，我太難了……”
一旦心情不好，她能坐那兒喪一整天，跟誰都沒個笑臉。
汪忍不住問：“她家里條件是不是特別好？”
朱季軻嘴角直抽抽，苦笑搖頭：“她家里，供她弟弟上學都費勁……
如果不是咱們的a級合約有保底，她在帝都壓根都沒法兒活，就這樣，她來了兩個月，都沒拿滿過一次保底。”
“咱家保底不是播夠時長就可以嗎？”
“關鍵是，她播不夠啊！”
臥槽，牛嗶！
汪徹底搞不明白了，又問：“那她來直播是什么意思？想要傍大款么？”
“沒有，她不跟大哥搞曖昧，天天在直播間里放話說，第一個對象必須找一個巨帥又能讓她開心的……”
神經病？！
汪大少頭一次感覺自己腦子不夠用了。
要說那姑娘不是好人吧，她還真就非常潔身自好。
要說那姑娘是個好樣的，她還特別拎不清。
那顏值那身材，明明是倆王帶四個2，可是怎么就活成這樣了？
真雞兒神奇……
再之后，他們聊到別的各路奇葩，已經不再能夠激起汪的感嘆。
刷公款裝大哥的，只帶一張嘴就想睡主播的，捧大哥臭腳的，死守主播等大哥睡過再去接盤的……
愿意跟大哥三批的，騙玩家紅包的，同時養一群魚而不翻車的，賺到第一筆錢就去整容的……
玩家和主播里什么樣的奇葩都有，但是再沒有勝過鬧鬧的。
那姑娘堪稱奇人。
等到座談會開完，朱季軻送汪下樓，突然冒來一句話。
“汪總，月底我打算把鬧鬧清退，要不，您收了她？”
汪被突然襲擊弄一愣：“啊？我收她干嘛？”
朱季軻振振有詞：“您沒見過那姑娘，我跟您保證，盤靚條順，大熊細腰，絕對是尖尖兒的漂亮！
指望她給咱們賺錢是指望不上了，誰都管不住她。
您倒不如自己收下，留在身邊解個悶。
她的性格雖然不怎么著，但是用起來絕對爽，反正照這么下去，她也堅持不了兩年了，您收下她，反而是救了她……”
一套一套的，還挺上心。
汪就納了悶了：為什么我身邊的每個下屬都熱衷于給我拉皮條？
我看起來就那么像是個色魔嗎？！
狗哥十分無語，嘆著氣，擺手拒絕。
“可別，這樣的姑娘，我是不敢碰。惹一身騷多犯不上。”
即使強如汪，也有不敢招惹的女人，她就是其中之一。
腦子明顯有問題嘛！
撩是好撩，碎的時候應該也會很爽，可是善后怎么搞？
上微博爆料都是輕的，萬一想不開從樓上跳下去，我特么直接就裂開了啊！
朱季軻分明是還想再勸，卻突然住口，抬頭望向前方。
三人現在是剛到樓下大堂，前面就是分公司的玻璃大門。
汪隨著他的視線抬頭，就看到一個美得不像話的姑娘裊裊婷婷的走來，隨手推開公司大門。
我去，好巧！
汪都不用問，馬上就知道，對面的姑娘就是鬧鬧。
這姑娘最大的特點就是白，臉白，脖子白，就連手指都白。
那種白帶著一種瑩潤的感覺，像玉似的，十分富有光澤，乍一看，甚至有些耀眼。
除此之外，她的身材也非常火爆，胸前鼓鼓囊囊的十分壯觀。
而且和膚色混在一起，會讓人情不自禁的聯想，里面是不是也那么白膩粉嫩。
嘖嘖，確實夠漂亮……
除了何苗苗穩壓她，何大小姐亦不過如此了。
鬧鬧看到朱季軻，不由一愣，有些心虛的撩一下頭發，輕聲打招呼：“朱總好。”
然后就要繞過三人，想回直播間去。
她的舉動也不能說多么沒有禮貌吧，但是至少情商不高，不怎么得體。
汪沒當回事，饒有興致的打量她兩眼，也就不再關注。
然而朱季軻卻一皺眉，把她喊住了：“等會兒！沒看到汪總和汪董事長嗎？禮儀老師就是這么教你們的？過來問個好！”
鬧鬧被叫住的時候撇著嘴滿臉不樂意，一聽說面前幾位里有汪，眼睛馬上亮了。
急忙抬頭看過去，等到看清楚汪的長相那一刻，表情瞬間化為小迷妹。
“啊……汪總，汪董事長，你們好，我是公司的a簽主播小鬧鬧，本名胡詩雅……”
扯淡，你分明叫胡曉芳！
“你好你好。”汪云喜微笑回應。
汪高冷的點點頭，沒再看她。
狗哥確實經常控制不住躁動的身體，天天早上都頂著鐵打的天穹起床。
但他也絕不是沒見識過極品女人的暴發戶，不會看到一個漂亮女人就想上去啃一口。
像這種沒有腦子的炸彈，貼上來他都不要。
然后……鬧鬧還真就貼上來了。
兩步沖到汪面前，咔嚓一個大鞠躬，低胸上衣都差點被她的動作撐裂，然后雙手握在胸前，表情十分崇拜。
“汪神，我是您的粉絲，能給我簽個名嗎？！”
扯淡！
你對我的好感度只有20！
汪大少不屑冷笑，順便又瞥了一眼面板，結果……腦子一懵。
之前只有20的好感度，再看時，突然飆升到了80點！
就特么離譜！
輕易不會破防的狗哥，都被這姑娘整迷惘了。
哥現在……真有那么帥？！
都可以靠臉吃飯啦？！
汪嘴角微微抽搐著，看著鬧鬧滿身上下摸來摸去，到處找筆，結果只摸到一片寂寞的蠢樣，感覺十分玄奇。
這姑娘到底是真蠢還是假蠢？
大概率是真的……但是完全不像娜吾那樣蠢得可愛。
狗哥急忙擺出一張冷臉，拒她于千里之外的回道：“我又不是明星，從來不給人簽名。”
爾后沖她點點頭，轉身就要出門。
結果還沒等走出幾步，眼角余光就瞟到面板里的好感度嗖嗖嗖的漲到了90……
哎我槽，你是不是把我的死媽拒絕臉當成高冷了？
我是真的對你沒啥好感啊……
不可理喻！
朱季軻和汪云喜憋著笑，把汪送出公司大門，坐上酒店的車，回頭一看，鬧鬧還杵在公司大堂里，癡癡的望著禮賓車。
兩人對視一眼，意味深長。
“咳！”
朱季軻咳嗽一聲，試探著問：“汪總，我打算直接走清退流程，這姑娘是真的留不得了……要不，晚上聚餐帶上她，和她談清楚？”
汪云喜沒點頭也沒搖頭，不咸不淡的回道：“這是你們分公司的內部事務，你決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