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了定論,立刻就有侍者拿來了酒,程璟也跟著在一邊起哄:“靳太太,我也不想為難你的,可你看看,這分明是你自己說要道歉的,這酒…”
“她不能喝,我替她喝。”沈明訴直接從托盤里拿了杯酒,一飲而盡。
“小沈總,不是我不給你面子,是靳總說了,這事要靳太太承擔,請吧,靳太太。”程璟說。
“我不能喝。”姜星杳說。
別的也就算了,可面前這一杯杯烈酒,她現在哪里敢碰?
鄭醫生都說了,她的孩子很危險。
她絕對不能喝酒。
“靳太太,你這就沒意思了吧,口口聲聲說道歉,一點誠意也不拿,你這份歉意,未免也太單薄了一些。”郭天河說。
他又一次看向靳擎嶼。
靳擎嶼只是冷漠站著,那態度就像是在默許。
“我胃不好,不能喝酒。”姜星杳又重復了一句,這回她看向了靳擎嶼,但那雙眼睛依舊冷冷清清的,并沒有靳擎嶼想要看到的乞求。
靳擎嶼說:“姜星杳,是你非要護著他的,三杯酒而已,不算什么。”
道歉也好,還是護著別人的男人的懲罰也好,這都是她該擔著的。
“就是,只是三杯酒而已,有什么好矯情的,出來赴宴,誰還喝不了兩杯酒了?”
“可不是嗎?抄襲了別人,說要道歉,半點誠意不拿,靳太太的歉意就這么虛偽嗎?”
“喝吧靳太太,你的道歉,總不能什么誠意沒有吧。”
靳擎嶼的放縱,助長的是圍觀者的氣焰。
現在誰都能看出來,靳總很不在意他這個太太。
像這種可以給平平無奇的宴會上添一些樂子的小插曲,多的是人愛看。
起哄聲接連不斷,程璟端著酒杯遞到了姜星杳的面前,他說:“請吧,靳太太。”
香檳在高腳杯里,蕩著宴會廳的燈光,搖曳出星星點點的亮色。
粼粼波光像是能晃花了姜星杳的眼睛。
姜星杳又一次重復:“靳擎嶼,我不能喝。”
靳擎嶼說:“怎么,這就不能喝了?那人你也不護了?”
“這是兩碼事,那件事本就是我的問題,沈總他是被牽連的,那是我該承擔的。”姜星杳試圖給他講道理。
換來的是靳擎嶼的一聲冷笑,靳擎嶼說:“既然這樣,那這三杯酒,也是你應該承擔的。”
每一個字,都好像泛著冷意,一下一下的滲進姜星杳的心臟。
姜星杳身形都有些晃動,沈明訴怒道:“靳擎嶼,你會后悔的。”
靳擎嶼說:“后悔?我從不后悔,三杯酒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喝吧,姜星杳。”
“就是,你抄襲程璟,已經侵犯了別人的權益,三杯酒而已,又喝不死人,怎么就不能喝了?”
……
接二連三的質問聲,像是催命的咒音,鉆進姜星杳的耳膜。
這是沈明訴的慶功宴,現在卻因為這件事被攪得一塌糊涂。
姜星杳又一次看向了泛著波光的酒杯。
她的手指伸出來,探向酒杯,冰涼的溫度順著指尖滲到每一根血管,在無數的起哄聲里,她終于還是把那杯酒端了起來。
“星杳!”沈明訴叫她一聲,想要阻止,沈宥良已經冷聲道:“來人,把大少爺帶走。”
雖然一開始,這件事始于郭天河的找茬。
但現在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誰都能看出來,這分明是靳總在和他自己的太太較勁兒。
這種時候,沈明訴越是摻和進去,就會讓情況變得越復雜。
沈宥良即便知道,姜星杳是因為沈家站出來的,也依舊選擇制止沈明訴。
沈明訴不肯走。
沈宥良直接叫了兩個身強力壯的保安過來,強行把他拖到了一邊。
沈明訴被拖下去的時候,嘴里還喊著:“別喝,我替她喝,十杯八杯都行,我替她喝。”
沈宥良擰著眉心,又補充一句:“還是直接把大少爺的嘴堵上吧。”
沈明訴的聲音徹底在宴會廳里消失,周遭好像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在無數人注視的目光里,程璟又一次提醒道:“請吧,靳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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