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家的車子還沒有來,在等待的空檔,姜星杳心里難免有些不安,害怕又起變故,好在沒有讓她等多久,黑色的邁巴赫就駛進了她的視線。
老爺子先從車上下來,他拄著拐杖,身上沒有了在醫院時那股明顯的病態,但整個人看起來依舊像是蒼老了好幾歲。
姜星杳連忙上前扶住了人,她乖巧地叫了聲爺爺,又看向了車子,靳擎嶼是被人強行拉下來的,他身邊還跟著兩個健碩的保鏢。
老爺子解釋道:“爺爺說過了,就算是綁,也會把他綁來的,杳杳,這回爺爺沒食吧?”
“謝謝爺爺。”姜星杳說,心里懸著的一塊巨石霎時落地,她沒再看靳擎嶼,直接扶著老爺子進了民政局。
靳擎嶼看著姜星杳的背影,眼睛里暗沉的情緒翻涌。
他看到姜星杳一步一步地踏上了民政局的臺階,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噠噠作響,她走得很快,腳步很輕,每一步都帶著一股迫不及待的意味。
這個認知讓靳擎嶼覺得很不舒服。
讓他不由的想到了他們結婚的時候,也是在這個地方,姜星杳猶猶豫豫地看著他,不止一次的問他確定嗎?
結婚猶猶豫豫,離婚迫不及待,在姜星杳的心里,或許從一開始就看不上他,所以這兩年的婚姻,她才能抽身這么快。
民政局的臺階不長,靳擎嶼再怎么拖延,最后還是走到了盡頭。
他們兩個的結婚證,已經被姜星杳遞了出去,照片上,還能看到女人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靳擎嶼的心臟,像是被浸泡在一壇濃烈的酸水中,酸癢的感覺,讓他的呼吸都有些梗。
直到坐在登記的窗口前,靳擎嶼的心臟,好像都沒辦法緩和過來,他偏頭看著姜星杳:“杳杳,不離好嗎?”
他的太太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大衣,衣領處還有細密的絨毛,掃在臉上,稱得那張臉愈發的高潔不可侵犯。
她離他很近,在靳擎嶼的鼻腔里,好像還能聞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香味。
可也僅僅是今天了。
離婚證下來,他就抓不住她了。
靳擎嶼又一次說:“杳杳,再給我一次機會,我…”
辦理業務的小姐姐,這會兒也看著姜星杳,有點不確定地問:“先生女士,你們確定要離婚嗎?”
“確定。”姜星杳毫不猶豫。
兩本結婚證,被她一起推了出去,屬于她的那一本,因為被翻過太多遍,內頁已經有些舊了。
靳擎嶼的那本依舊嶄新,是老爺子今天早上剛遞給她的。
兩本結婚證擺在一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工作人員拿過結婚證的時候,姜星杳心臟也好像空了一塊。
她到現在還記得自己剛嫁給靳擎嶼時的欣喜。
那時候靳擎嶼不愛回家,她一個人待在空落落的禧園里等他時,總會把結婚證拿出來翻看兩遍,就好像這樣就可以證明她真的嫁給了她心愛的人。
陳舊的結婚證,是他喜歡靳擎嶼的證明,現在她自己看到只覺得諷刺。
這場婚姻從頭到尾都是她一廂情愿,靳擎嶼從來都沒有為她停留過,可憐她還一直帶著期待。
工作人員把姜星杳遞來的證件都檢查了一遍,很快就做好了登記:“先生女士,二位的離婚登記已經受理了,三十天冷靜期過后,記得過來領證,如果沒有來的話,離婚登記自動撤銷。”
三十天冷靜期。
短短幾個字,就像一盆冷水,澆在了姜星杳的頭上。
她還以為,今天她就可以完全擺脫靳擎嶼了,原來不是。
旁邊的靳擎嶼,眼睛卻忽然亮了一下:“你的意思是,離婚證至少要三十天以后才能拿對嗎?”
還有三十天,他和杳杳還是夫妻,他還有機會哄杳杳的。
老爺子在一邊,眉頭擰得緊緊的:“什么三十天的冷靜期?我們都同意離婚了,為什么還要等?這是什么破規矩?我那年代可沒聽過還有這事。”
工作員尷尬的笑笑,又和老爺子解釋了兩句,老爺子還是不依不饒:“那就沒有什么辦法能快點拿到證嗎?我看不得我這混賬孫子糟蹋我們杳杳,你通融通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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