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擎嶼的臉上,因為姜星杳的話有尷尬一閃而過。
姜星杳確實很了解他,說得一點也沒有錯。
他本來就在周氏的會議室里,聽到韓特助急匆匆的進來和周懷宴說什么姜小姐。
他心里生了猜疑,故意跟上來的,沒想到原來真是姜星杳。
雖說現在靳擎嶼依舊在疑惑姜星杳和周懷宴的關系,但他也知道,現在不是針鋒相對的時候。
他故作坦蕩,轉移話題:“我訂了餐廳,晚上一起吃個飯吧,就算離婚了,也沒必要老死不相往來吧。”
“我真挺想和你不相往來的。”姜星杳一點也沒慣著他,直接說了刺人的話。
靳擎嶼的臉色又僵了一下,胸腔里,有一股煩躁幾乎要掩蓋不住。
他輕咳一聲,才又說:“你這段時間過得怎么樣,爺爺挺想你的,你打算什么時候回帝都?”
他是想找話題的,可對上姜星杳那雙冷漠的眼睛,他忽然發現他和姜星杳之間,好像根本就沒有共同話題可以聊。
之前不覺得,現在這段關系僵持住了,他才發現,他找不到一個可以讓姜星杳必須回話的話題。
兩個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姜星杳無比平靜:“我昨晚剛和爺爺打過電話,靳擎嶼,你沒話找話的樣子,真好笑。”
場面又陷入了尷尬。
靳擎嶼思來想去,他想著他和姜星杳身邊的人,又或者共同朋友,片刻之后,他說:“沅秋也想你了,她托我打聽你的近況,你最近有沒有交什么新朋友,你…”
“夠了,你接下來是不是要說二嬸也想我了,許特助想我了,甚至靳漫川都想我了?”姜星杳用譏諷的聲音,直接把靳擎嶼接下來所有的話全都被堵了回去。
她看著靳擎嶼脆弱的臉,忽然好像想起了她和靳擎嶼剛結婚的時候。
靳擎嶼回家的時間很少,每個月就回來那么一兩趟。
每次他回來,姜星杳總要緊張一下,她想和他說話,又不知道他喜歡什么,就像她這些年壓抑著不敢為外人道的少女心事。
于是她就一次次的看著他的背影,欲又止,到最后又把自己挑起的話題默默地咽下去。
一次又一次。
漸漸地,他們哪怕共處一室,話也少。
偶爾靳擎嶼心情好,主動關心她兩句,更多的時候,他們都是相顧無。
姜星杳回憶往昔的時候,靳擎嶼也想到了他們還是夫妻的時候。
他和姜星杳結婚后,也才剛成了靳氏的話事人,地位沒那么穩固,背后還跟著一個姜赟呈要錢,那段時間他大多是住在公司的。
偶爾回家的時候,看到的總是姜星杳那張冷臉。
周圍的人都說,姜星杳嫁給他是委屈了。
他也不是沒小心試探過。
姜星杳喜歡奢華,當季的新衣,珠寶首飾,他從來都是準時填滿姜星杳的衣柜。
姜星杳習慣喝一杯熱牛奶,只要他在家里,她的牛奶都是他親手熱的。
可不管如何,姜星杳對他的態度,卻好像從來都沒有變過,她一直都是少寡語的,話少,連眼神也很少給他。
還有他們那個不怎么愉快的新婚夜…
久而久之,靳擎嶼便連家也不想回了。
那時候他就在想,反正姜星杳已經是他的太太了,他覬覦想要霸占的珠寶已經被他收入囊中了,這樣就夠了。
他給她優渥的生活,讓她得以養尊處優,過著像曾經在曲家一樣的公主生活,她就應該這輩子都不離開他的,他一直都是這樣想的。
他從沒有想過,走投無路求到他們家來的姜星杳也能那么干脆地離開。
舍棄掉他給的一切。
長久的無,一直持續到醫生給周恪元檢查完了身體。
周恪元又朝著要找姜星杳,姜星杳趕緊去了病房,周恪元一看到姜星杳,立刻就高興了起來,拉著姜星杳問她有沒有哪里受傷。
靳擎嶼也跟了進來。
他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眉心擰得緊緊的,眼睛里有郁色充斥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