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嘆了口氣,沒說話,倒是那個小沙彌滔滔不絕:“她呀,也是個可憐人,大概十多年前吧,還是個闊太太,結果她那丈夫不知怎么回事,忽然一無所終,再出現就是離婚了。
奇怪的是,這位施主從那之后就總是做噩夢,找人驅邪也沒有用,于是就常來我們南華寺,說是想沾沾佛氣。”
住持瞪了小沙彌一眼:“阿彌陀佛,莫要妄議香客。
這位施主,凈心年紀尚小,他的話還請施主莫要放在心上。”
姜星杳客套了幾句,下山的時候,她心里還在想著凈心的話。
剛才看到的那個女人,即使狼狽,卻依舊能讓她找到熟悉的影子,她之前肯定是認識她的。
十多年前,外公去世之前,她參加過太多宴會,見過太多人,能讓她記住的,要么就是和曲家關系好的,要么就是在圈子里很有名的。
那個女人會是誰呢?
她家里突生變故也是十多年前,可姜星杳仔細回憶著,這些年也沒有聽說過哪家破產。
噩夢連連…
為什么忽然會做噩夢?是因為做了虧心事?
無數的想法在姜星杳心里彌漫著,她算著時間,腦海里忽然靈光一閃,連腳步都變得急切了一些。
她好像想到那女人是誰了!
姜星杳幾乎是小跑著下了山,她正好看到,自己著急找了一路的女人,上了一輛面包車。
靳擎嶼沒有走,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又和秦江南僵持上了,看到姜星杳,他大步走過來:“怎么跑得這么急?不就是…”
“靳擎嶼,趕緊讓人去查那輛車。”姜星杳顧不得解釋什么,他指著前面絕塵而去的車子催促。
靳擎嶼看她著急,也不敢耽誤,趕緊吩咐許特助去調監控,查信息。
姜星杳喘了口氣之后,就把手里的包交給了秦老太太,她拒絕了對方邀請她去秦家吃飯的好意,對著秦江南道:“我這里忽然有點事,你先送奶奶回去吧。”
“那他…”秦江南一看到靳擎嶼,就是一百個不放心。
姜星杳說:“我有事要和他談。”
姜星杳態度堅決,秦江南這才不情不愿地離開。
許特助很快調來了附近的監控,又追蹤到了那輛車的去向,等到去往目的地的時候,靳擎嶼才問:“杳杳,你怎么了?那輛車有什么問題?”
姜星杳說:“我想我應該是找到突破口了,剛才那個女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是胡大榮的太太。”
“胡大榮?”靳擎嶼這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姜星杳說:“就是之前卷走曲家研究成果的那個股東。”
那件事之后,半成品的特效藥沒有上市,就連胡大榮這個人,都一無所蹤,只有靳擎嶼的母親去世,到了現在十多年后,他們才知道當年那個特效藥還是造成了影響。
靳擎嶼神色,也凝重了起來,那個胡大榮,才是這件事的關鍵,只要知道他帶走的藥方經了誰的手,也就能找到殺害他母親的兇手是誰。
車子駛過一條又一條的窄巷,最后停在了一處臟亂的城中村,里面全都是四通八達的巷子,再往里車子就進不去了。
許特助說:“先生,太太,監控顯示,那個女人就是在這里下的車,那輛車是個出租車,把人放下之后就走了,但再往里去,就沒有監控了。”
他們能跟著查到這里,還全是因為那巷子口有一個小超市,超市里的監控正好照到那女人下車。
城中村布局雜亂,密密麻麻的全是門戶,打眼望過去,少說也得幾百家,人進了這里,就像是泥鰍鉆進了泥塘,確實不那么好找。
靳擎嶼道:“沒有監控就找人去打聽呀。”
許特助剛要走,姜星杳攔住了他:“不行,如果阿姨的死和胡大榮有關,她未必就不知道點什么,我聽南華寺的小沙彌說她總是噩夢連連,就像是做了虧心事。
如果大張旗鼓地找,難保不會打草驚蛇。”
“太太您覺得應該怎么辦?”許特助問。
姜星杳想了想,她低聲說了句什么,沒多久,許特助就去旁邊市場上買了個體恤加褲衩,他收拾了收拾,把頭發也撓得亂糟糟的,看起來倒是勉強能融進這個城中村了。
姜星杳又看了監控,找了一段女人還算清晰的身形,找地方打印出來交給了許特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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