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瑩并沒有等他說話,只是道:“你來得正好,跟著溫蕘去看看你的外甥女吧。”
她已經知道沈明訴想說什么了,她現在不想聽那些。
沈明訴又看了沈瑩一眼,終歸沒有強求。
和病房的冷清不同,港城最大的酒店里,燈火輝煌,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整個港城能排得上號的名流,幾乎都被請來了。
牽頭的自然是靳擎嶼,他現在在港城名聲正響,多的是人愿意結交他,他主動舉辦宴會,自然有無數人趨之若鶩。
很多人都是拋下了重要的工作前來的,以為靳擎嶼弄出這么大的陣仗,該是有什么生意要談,結果誰都沒有想到,他來這里就只有一個目的,打聽榮月夫人的下落。
當然還順道提起了舊事,也讓在場的人都看出來了,他分明是想替他的前妻,給榮月夫人賠不是。
此事和生意場上的事無關,很多人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但還是有人把一些關于榮月夫人的消息都說了。
靳洲也是來到了之后,才知道靳擎嶼搞這么大陣仗,目的是什么,他當即就沒有忍住,當場就故意提高了聲音道:“靳擎嶼,你弄出這么大的陣仗來,耽誤這么多人的時間,就為了幫你追回你前妻,你這做派,和古代周幽王烽火戲諸侯有什么區別?
這是把所有人都當成你們小夫妻之間play的一環了?”
靳洲從一進門開始,就表現出來了莫大的火氣,在場的所有人也都是面面相覷,其實他們都或多或少的聽說過,靳家兩兄弟不合,這也還是第一次親眼見識到,兩人即便是在公共場合下,也是如此劍拔弩張。
不過…
靳洲的話這么一挑,也讓不少人心里對靳擎嶼升起了不滿。
即便他們是抱著想要較好的心態來的,可把這么多人都弄來,就為了幫他追妻,確實是有點荒唐。
靳擎嶼擰眉,瞥向許特助:“我的宴會,什么時候輪到他靳洲亂吠了,還不趕緊把他趕出去?”
靳洲心里有氣,繼續煽風點火,試圖在自己走的時候,也把靳擎嶼的宴會攪散,徹底毀了靳擎嶼這個能和港城名流交好的機會。
但沒過多久,靳洲還是被許特助帶人請了出去,靳擎嶼則是第一時間,安撫了被靳洲煽動的人群,這一切不過就是一個小插曲,根本就沒有帶來太大的影響。
而酒店門外,靳洲的助理也接到了醫院的電話:“洲總,沈小姐生了,是個女孩,母女平安。”
這個消息,也算是讓靳洲把從靳擎嶼那里憋的那股氣稍微松了一點,他幾乎沒有猶豫,立刻就帶著助理回了醫院。
酒店旁邊的一角,有一簇郁郁蔥蔥的薔薇花叢,一個一身紅裙的女人站在那里,她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靳洲離開的方向,隨后就眸光沉沉的盯著酒店的大門。
到了凌晨,天邊都透了亮光的時候。
這場晚宴才終于散場了。
里面的賓客陸陸續續的走出來。
靳擎嶼和許特助是最后出來的,他親自整理了關于榮月夫人的消息,以及對方可能出現的地方,打算一個一個的找過去。
找杳杳的事還沒有頭緒,那就先把這件事解決了,杳杳的事業是他無意之中毀掉的,那他就去替杳杳道歉,不管如何,一定要取得榮月夫人的原諒。
靳擎嶼心里藏著事,一直有點心不在焉的,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一身紅裙的身影,對方與他擦肩而過,過了紅綠燈,沖著馬路對面走去,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車水馬龍里。
可靳擎嶼分明看到了她的側臉,是杳杳!
許特助也有點驚訝:“靳總,剛剛那個好像是太太。”
“還不趕緊去找,去追,趕緊把杳杳給我找回來。”靳擎嶼說。
他鼻尖好像還能聞到,女人從他身邊走過時留下的那股馥郁的薔薇花香。
這應該是他這大半年以來,離杳杳最近的一次了。
可他竟然沒有第一眼發現杳杳,反而是讓女人在他身邊消失。
許特助趕緊去安排了人調監控去找,只是心里卻或多或少的有點疑惑。
難道這半年多以來,太太一直都在港城?
之前他們找太太的時候,幾乎要將整個港城都翻了個遍,根本沒有找到太太的蹤跡。
旁邊的許特助,一個接一個地打著電話,靳擎嶼好像又看到了那一截紅裙子,他顧不得和許特助說什么,自己推動著輪椅朝著那個方向追了出去。
街角空蕩蕩的,并沒有他想見到的那人,就好像一切都是一場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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