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的帝都,天邊透著些微的亮光。
姜星杳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快要五點了。
靳老爺子還沒有醒,病房前,靳家的人幾乎都在了,韓家的人也在,不知道在和靳擎嶼說什么,場面看起來有點混亂。
姜星杳掃視了一圈,卻沒有看到韓卉。
出來接她的人是秦江南,小少爺輕聲解釋:“擎嶼哥查出來,說他的母親去世之前,被韓伯母的人綁架過,體內又有了曲家之前的特效藥,所以就…
在你來之前,韓伯母已經被執法人員帶走調查了,韓家的人聽到消息就來了。”
靳擎嶼這會兒已經看到了姜星杳,他甩開了纏著他的韓卉大哥韓敘,直接推著輪椅,朝著姜星杳的方向過來,那張臉上,還帶著古怪的喜色,像是勝券在握的得意。
姜星杳的目光,也在這時候順勢落在了他身上。
他看起來消瘦了許多,臉色還有一些蒼白,帶著病態,卻沒有減少半分的英俊,反而讓五官看起來更加深邃立體了。
“杳杳,你終于來見我了。”他先朝著姜星杳伸出了一只手,臉上刻意擺出了一幅溫和的姿態,倒是有幾分彬彬有禮的意味。
姜星杳的視線,從他身下的輪椅掃過,很快就移開了目光:“靳擎嶼,我為什么會回來,你自己心知肚明。
你對付姜家我不管,但我外公…”
“杳杳,咱們也有一段時間沒見了,沒必要才剛見面就劍拔弩張吧,你連夜趕回來的?是不是累了?我讓人先送你回禧園休息。”靳擎嶼說。
在聽到他關切的時候,姜星杳心里想到的第一個詞竟然是虛偽。
大概是踩過了靳擎嶼太多的坑,現在她對上靳擎嶼的時候,本能的就會用最惡劣的心思,去揣測他。
姜星杳說:“這么著急把我逼回來,又想玩之前囚禁那一套嗎?靳擎嶼,有意思嗎?”
女人冰冷的聲音,讓靳擎嶼那只想要朝她伸過來的手,直接僵在了半空中。
他臉上的表情都帶著幾分不可置信,喉嚨里更是滾過苦澀,看著姜星杳:“杳杳,你怎么能這么想我呢?我…”
“這不就是你最愛做的事嗎?咱們之間,沒必要再裝模作樣了,說吧,要怎么樣才能不往我外公身上潑臟水?”姜星杳問。
靳擎嶼喉嚨里的那股苦澀更甚,旁邊的韓家人,自然也不可能給他太多安靜許久的時間。
韓敘已經帶著人堵了過來:“靳二少,你想為了你母親查明真兇,這樣的心情我們能理解。
但阿卉的人品,我們清楚得很,她就算心有不甘,也絕不可能對一個無辜的女人動手,否則她也不會…”
后面的話韓敘沒說下去,只是若有所指地瞥了一眼遠處的靳漫川。
當年韓卉對靳漫川所做的事,他們韓家沒什么可狡辯的。
只是關于靳擎嶼的母親,韓卉從來都沒提過,韓敘當然也相信自家妹妹。
“這件事里面還有很多疑點,你這樣一味地讓人把阿卉帶走,并不能解決問題,我們可以一起坐下來好好聊聊。”韓敘繼續說。
靳擎嶼冷哼一聲:“聊聊,好呀,那你們去警局和她一起聊好了,最好一起對出個合理的說辭來,把這件事遮掩下去如何?”
“姓靳的,這件事本就與我姑姑無關,我爸體諒你,已經一次次退讓了,你到底還想怎么樣?趕緊撤訴,把我姑姑放出來,否則我們韓家也不是好惹的。”
僵持不下的時候,韓家的大少爺韓江朗忍無可忍,伸手就要抓靳擎嶼的衣領,被韓敘伸手擋住了。
“韓少何必這么慌張?警察同志又不是吃素的,你姑姑只是被帶走調查而已,如果她真是清白的,對方自然會把她放出來,你們又何必急于一時呢?”許特助說。
韓江朗深吸一口氣,臉上怒氣依舊未消,韓敘攔住了他,沒讓他再對著靳擎嶼質問。
韓江朗心里憋著一口氣,正看到旁邊,低著頭悠閑地拿手機打字的靳洲。
他實在氣不過,伸手就打掉了靳洲的手機:“你還有沒有良心?姑姑已經被人抓進去了,你現在還有心情在這玩手機,靳洲,你就一點也不擔心你母親嗎?”
靳洲擰眉,他撥開了自己面前的韓江朗,撿起手機重新回完了剛才的消息,這才道:“瞧堂弟這話說的,擔心就能解決問題嗎?你倒是擔心,怎么也沒見把她救出來?
依我說那些事如果真是她做的,她就應該接受審判,這很正常,不是嗎?”
靳洲的眼里一片冰冷,沒有一點兒對韓卉的關心。
旁邊的靳漫川也是如此。
“你這個混賬,那是你母親!”韓江朗揮起一拳,直接朝著靳洲臉上砸了過去。
兩個人很快就扭打在一起,場面亂作一團,靳漫川這才趕緊跑過來拉架,韓敘也顧不上與靳擎嶼爭執了。
走廊里雜亂無比,反倒是靳擎嶼耳邊,一下子就清靜了下來,他又看向了姜星杳:“杳杳,我們出去聊?”
姜星杳又看了一眼走廊里雜亂的場景,最后還是跟著靳擎嶼出了醫院。